薄菡这时心情正好,看了他那裸露出来的小腿胳膊,又起了点旁的心思,就道,“你说干完了可不成,王兴,找两个人来查查,看他到底搞好没有,可别只是做些表面功夫来敷衍本王。”
这活是贾环花钱请人干的,自然不怕他查,“王爷说得是,那我就等王总管派人查看好了再走。”
薄菡微笑,“看你湿成这个样子,还有一身泥,先去洗洗,再换换衣裳吧,别要这个狼狈样子回去,被人看到还以为本王欺负了你,政公知道了只怕也要怪本王。”
贾环认为他就是仗势欺负了自己,不过敢怒不敢言,看看自己这身泥水回去了也确实没法交代,便随着庄子里的丫头去洗漱更衣了。
又一颗珠子
王府别庄里的小丫头也与别处的不同,十分的规矩有礼,一句闲话都不多说,贾环觉着比自己家里的下人调教得还好。
自家的丫鬟们虽也个个平头正脸,端丽秀气,颇有几个举止大方拿得出手的,但也不可能在细小处这么规矩。
在客房里洗了个热水澡后发现里衣还是干净的,外袍上却沾满了泥水没法再穿了。
那小丫头很是伶俐,看这情形就出主意道,“贾公子,你先穿上里衣在客房里歇歇,屋里暖和,不冷的,我这就去给你把外袍洗洗,再烧几块红红的木炭,用那滚热的烫斗给你把袍子烫干了再穿,费不了多少功夫的。”
贾环自然同意,忙着道谢,说道这可劳烦姐姐了,那丫鬟微笑着就去了。
左右无事,穿着里衣满地走又很奇怪,贾环干脆到里间床上去睡一觉,心想着正好刚才干活干得累了,先歇歇再说吧,又思量着伺候自己的这个丫头十分的秀气伶俐,不知叫什么名字,等会儿要记得问一下才行。
可惜自己身无长物,没什么好赏她的,不像宝玉身边随便一个扇坠子香囊都是好东西,拉下来就可以赏人,却不想想那是因为自己小气,有好东西都交给了赵姨娘,让锁在箱子里好生保管,所以出来时总看着寒酸,配饰香囊无一件拿得出手。
迷迷糊糊的正要睡去,忽觉身边床上一沉,似是有人坐了上来,闭着眼睛便道,“好姐姐,你这么快啊,衣服这就已经洗好烫干了不成?”
“啧啧,看来你不光是对本王那池子里的几尾鱼有兴趣,对这庄子里的丫头也挺有兴趣,哈,这连好姐姐都叫上了。”不是意料中的俏丫头,却是薄菡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床边上。
贾环立时清醒过来,急忙坐起身来,“王爷!你怎么来了,我这个,这个可没有别的意思,这里的丫鬟自然也比别处的尊贵些,别说对丫鬟了,对小厮我也不敢无礼啊。”
薄菡一直记挂着刚才看到的白皙臂膀和小腿,微微一笑,移到他身边坐了,拉过一只手来,在小臂上轻轻抚摸,“这是本王自己家里,难道还进来不得吗?看你说话粗俗得很,这会儿对着个丫鬟倒想起来有礼了。”
贾环呲牙咧嘴,头发直竖,想把手抽回来,却又不敢,“王爷说得是,只是我这个样子对着王爷实在是不太好看,王爷能不能容我穿上衣服再去拜见啊?”
薄菡觉出他在挣扎,不过不以为意,对待这么个粗鄙的小子是不用太客气的,手上使劲,把贾环揽过来细细打量一番,失望道,“前几日,宁国府的儿媳妇出殡,本王念着祖上的交情,也曾探丧上祭,还设了路奠,发丧的当日亲自去了一趟,专门请你那位衔玉而诞的兄长上来见面一叙。”微笑摇头,这时说起来都颇为神往,“你那兄长果然名不虚传,一表人才,面若春花,目如点漆,当真是如宝似玉,谈吐不俗,本王当时就约他常去我王府中坐坐。”
再回过头来看看贾环,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嫌恶之色,“你可是比宝玉差远了,一点都不像,竟然还能是亲兄弟?”
比宝玉差远了的说法,贾环在家中就已经听过了无数次,耳朵都起茧了,北静王这说得还算比较客气,只是直白陈述了一下,贾环还在人背后听到过‘连提鞋都不配’之类更不堪的议论,反正他脸皮厚,听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暗道既看不上我,那你干嘛还在这里抓着我不放,摸得人隔夜饭都快要呕出来了!
因为实在对那位蓉大奶奶没什么兴趣,也无交情,所以发丧那日他装病没去,不过宝玉回来后倒是在探春处说起过路遇北静王的事情,对北静王水溶的样貌人品,谈吐行止大为赞叹,很有相见恨晚之意。
那日贾环也在探春房里,听得直皱眉头,一点不觉得北静王是他说的那个样子,心想那都是他做出来唬人的假象,其实此人很是恶劣,不过他因‘没见过’北静王,所以也没有立场反驳,只能腹贬一通罢了。
听薄菡说他们兄弟长得不像,便应道,“宝玉哥哥是长得俊秀,我长得像我娘,所以和他没有什么大相似的地方。”
薄菡一愣,随即恍然,宝玉是贾政的嫡子,那这贾环怕是小妾生的,怪不得一身小家子气的做派,很不上席面,心里有一丝蔑意,不过也不影响他动手动脚的兴致,将手伸到被子里在人大腿上狠狠摸了一把,嘴里也不客气,“怪到差这么远呢,你也就这身细皮嫩肉还能看看了。”
贾环受不住了,使劲往床里躲,求道,“王爷,王爷,您放过我吧,小人这么不入您的眼,您何必在小人身上浪费这个时间功夫。”
薄菡在他面前很是随意,觉得对着这么个人实在没必要端着一副谦和儒雅架子,于是原形毕露,欺身上前,“放过你?你惯会坑蒙拐骗的,还想让本王放你?你老实说,那荷花池是不是你自己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