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子空荡荡,一片安静。
江淮深走了,王姨也不知道去了哪。
她盛了粥,独自坐在餐厅。明媚的阳光斜照在桌面,光影里埃尘纷飞,有几千几万粒。
昨晚她那一通,不知道起没起效果。
生理期装了四天,犹如刷爆的信用卡,快到头了。
还有黑诊所,板栗糕一出,她心里是真没底了。不是不信沈黎川,论人品,沈黎川多江淮深八辈子的德。
论手段,不比江淮深,就只他助理萧达,沈黎川实在纯良都玩不过。
“舒湄。”玄关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只喝粥?保温抽屉里还有菜呢。”
王姨风风火火去厨房洗了手,端上来好几道菜,清蒸鲈鱼,白灼基围虾,丝瓜炒鸡蛋,还有蒸饺,芋头糕,牛奶。
舒湄有些懵,“王姨,他不在。”
“我知道。”王姨用围裙擦手,“大公子今日一早就出去了,这些是给你一个人吃的。”
舒湄没多想,拉王姨坐下,“我吃不完,王姨陪我。”
王姨没推辞,挨着她坐,却不动筷子,“舒湄,王姨想问你一件事。”
舒湄目光刚偏过来,王姨蓦地补充,“我知道佣人的规矩,你要是不想说,就当王姨没问。”
舒湄一愣,放下筷子。
王姨期期艾艾,“舒湄……你,你不是怀孕了,大公子的孩子?”
舒湄的手倏而一紧,僵硬成冰。
她忘了,王姨在江家二十年不犯错,有口皆碑,一是实诚,二是心细。别人想不到,没察觉的,等发现,她已经默默全准备好,做好。
“我——”
舒湄喉咙晦涩,她对江淮深满口谎言,那是她自保的倒刺。
可对王姨,拿职业生涯,退休待遇袒护她的王姨,她一丝虚伪都是辜负,一句谎言,都该吞一万根针。
“很明显?”
“不明显,不明显。”王姨直摆手。
舒湄紧张,她更紧张,声音几乎含在嘴里,“是我倒垃圾先发现你生理期是假的,昨天又喝不下去鸡汤,再加上这几天你贪睡,最重要是我有经验。”
舒湄不说话。
她忽然发现,跟白瑛预料过的每一种坏情况,一件件都在实现。
继一堆烂摊子后,孕期反应如约而至。
一次鸡汤干呕,是肠胃不适,次次见不得荤腥,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那你瞒着……”王姨声音有些抖,“是不是,他不想要?舒湄你和他之间,你是怎么想的?”
事到如今,舒湄再多托辞,都不如直言坦白,“我想走,带孩子消失——”
这几天,江淮深不上班,舒湄应付他已经耗尽心力,他偶尔出门,舒湄都在补眠回血,王姨了解的信息,全靠一点点拼凑出来。
此时,听舒湄说完这四年,王姨只觉喘不上气,难以置信,呆怔在巨大的震惊里迟迟回不过神。
“王姨。”舒湄很冷静,握住她手,“我和孩子命只有一条,但要命的事一件不少。眼下最紧要的一件,他今早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收拾行李?”
昨晚的招数,到底奏没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