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晖阁不算青楼,是个比较雅致些的酒楼,养着好些姑娘,素日里卖艺不卖身。
当然情分与银子若是到了,两情相悦之事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十四爷蹭蹭上楼,见四哥坐在连廊一把檀木圈椅上,阴沉着脸。
石三公子被两个侍卫按着,跪在地上直磕头。
“四爷饶命,小的不知道宁公子是您的人,才大胆请他来喝茶,并不敢有半点冒犯之意,四爷明鉴啊!”
四爷哼一声,他心里恼怒,那屋里的茶水,点的燃香,都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他都不愿意张嘴说,说了是对自己皇子身份的侮辱。
刚才四爷怕里面场面不雅,侍卫们都拦在外面没让进,自己踢门进去的。
还好四爷来得及时,惜宁自己也警觉,任凭那石三公子怎么哄诱,一口茶水,一点吃食都不肯沾嘴。
她被石三公子带到这明晖阁,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姑娘们一个个妖妖娆娆地,围上来莺声燕语,被石三的侍卫给驱赶开来。
那老妈妈收了石三不知多少银子,楼上雅间里早布置好了。
上来对惜宁左右打量,便一连声地夸:
“三公子真是慧眼识珠,这位可是人尖儿!满京城也找不出来这么一位花魁来!”
惜宁气得直咬牙,恨不能一脚踹死这老妈妈,还花魁呢!把她当什么了?
这位妈妈姓田,一眼就看出惜宁的女儿身,眼珠子一转,心里打哈哈,敢情这石三把人家当兔儿爷呢?
得了,她也懒得戳穿,一会进了屋自然见分晓,便满脸堆笑地把石三迎上楼。
惜宁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与十四爷的关系……若说出来,怕是成了京城丑闻,十四爷肯定要把她关回后院去。
到那时候,她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这事也就巧了,那石三公子从下了马,领她进这酒楼,只客客气气地与她谈论戏曲,还说西南那边的戏与京城大不一样。
“宁公子日后若有闲暇,去西南一游,本公子定当扫榻以待,一尽地主之谊。”
惜宁不置可否,心里虽然忐忑,又抱着侥幸心理。
这石三公子似乎没有认出她是女儿身,大概就是个戏疯子,听说她是京韵楼写戏的先生,有意结交?
她哪里知道这时候的公子哥儿,好男风不带遮掩的,兔儿爷是什么惜宁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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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她就要被当成尖果儿采了,自己还没意识到危险。
那田妈妈一句花魁,让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怕石三被这老女人一点拨,意识到她是女儿身,起了邪念。
便打定主意,这酒楼里的茶水吃食,一口都不能沾。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石公子总不能明目张胆地用强吧?
只把他糊弄过去,回去后请十四爷悄悄地把人给惩治了便是。
惜宁哪里知道,这楼里歪门邪道防不胜防,她虽不吃不喝,那熏香无色无味地,不过几息功夫,就会上头。
没过多久,惜宁便浑身燥热,脸色烫,好似有蚂蚁在身体里爬一般难受。
心知不妙,刚想起身告辞,那石三公子却挪过来坐近了,抬手就要来摸她的脸。
惜宁大惊失色,头一偏,瓜皮小帽就被石三的手带了一下,掉落在地,一头青丝散落下来。
石三这下愣了,本以为是个兔儿爷,哪知道竟是个美娇娘?
也就那么一恍惚间,他便恢复了镇定,心中更是欢喜,喜笑颜开道:
“难怪田妈妈说,满京城也找不出你这样一位花魁来,如此倒是更妙了!宁姑娘,石某倾慕于你,不如跟我回西南吧,石某保你荣华富贵,比在那什么京韵堂写戏本子要强得多。”
说着就要动起手来,惜宁挪身闪躲,避之不及,被他逼到了窗户口。
四爷踢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惜宁头披散着,泪流满面,跨坐在窗栏上,一脚在外,一脚在里。
鞋子也掉了,露着穿白色绫布袜子的足儿,小小一只,紧紧地扣在墙上。
手抓着窗板,人看着是有些迷糊了,眼神痴,嘴里只重复喊着: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