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诤接着说道:“廖氏梦魇,状态疯魔,似有心疾。若不及时延医,只怕会痴魔入心、影响神智。”
他叹息一声道:“只是眼下朝堂不稳、形势动荡,凡是与廖家有牵扯的,需得谨慎处理。”
“所以,等巫蛊案过去之后,才好给廖氏延医问药。这些时日,就得劳烦母亲和傅表妹,掌家理事?”
言外之意就是说:等廖家人押往流放地之后,就会以廖华裳疯癫为借口,将她关进后院。
无需多久,人就可以悄无声息消失了。
廖氏全族都在流放地,也无人来替她申冤报不平。
不比休弃她之后,还要担个“无故休妻”的恶名要强得多?
廖氏本就无所出。
届时,只要把东哥儿和成哥儿记到廖氏名下,她的那些嫁妆,还不是理所当然属于两个孩子?
傅老夫人伸出手指,笑着戳了袁诤额头一下。
袁诤摸摸额头,低低地笑,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廖华裳那双含泪惊惶的眼睛。
他的心里,突然有种沉闷的钝痛感,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似有莫名的遗憾,又似无尽的哀伤。
傅老夫人却没现儿子的异样,转而提起了傅灵蕊母子三人。
袁诤立刻将心中的异样摒弃,专心跟母亲小声商议起来。
傅灵蕊是傅老夫人堂兄、内阁大学士傅恪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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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显赫身份,便是王公贵族也能嫁的。
她的婚事如此坎坷,主要缘于七年前,傅恪因联合其他朝臣反对皇上推行政令,被贬至一偏远小县任知县。
原本在议的亲事告吹。
傅恪被贬,傅夫人惊怒之下病倒,不能跟着傅恪去赴任。傅恪便找到了堂妹、孀居在京的承恩伯夫人,将妻女相托。
那时的傅恪,将女儿留在京中,原意是想拜托承恩伯夫人为她相看一门得力的亲事,好借势起复。
住在承恩伯府的那段时间里,傅灵蕊与博学多才又年少英俊的承恩伯世子袁诤朝夕相处,两人渐生情愫。
只可惜,彼时的承恩伯夫人瞧不上傅灵蕊知县女儿的身份。
傅灵蕊的母亲也瞧不上有其名无其实、爵位难保还穷得叮当响的承恩伯府。
两个母亲你来我往、含沙射影连讽带刺,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
傅灵蕊的母亲带着女儿搬出承恩伯府,回到自己府中。
不到一年就再次染病离世。
傅灵蕊重孝在身,不好借居别家,家兄又跟着父亲在任上,她便独身一人居住在那座空旷的府邸中,身边只有几房忠心的老仆。
傅灵蕊母亲病逝不久,袁诤时常过府“安抚照拂”孤单一人的傅灵蕊。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情不自禁下便有了尾。
傅灵蕊告诉他身怀有孕时,他也曾允诺过,等她孝期一满,便迎她进门。
可母亲知道后,却转头就替他聘了廖氏女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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