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绘答应了,毕竟她也从小学画画,跟游斯浅同一个起跑线。
于是她拿起笔,在自己掌心画下他的架子鼓,在游斯浅掌心画下了她的画展。
两只手拉勾,盖章。
临近放学的夕阳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他们就并排摊开手,让它晒干画迹。
少年人天真烂漫的脸上全是对未来的信誓旦旦。
游斯浅调侃她,说不愧是学画画的,把他的架子鼓复刻得这么厉害,说她的梦想肯定可以实现。
她也不再耍宝,拍了拍他肩膀,说他专业摆在那,肯定很厉害,还说以后成功了记得写一首歌,纪念一下他们之间这个伟大的约定。
等会儿!
写一首歌,纪念一下这个伟大的约定?
林渝绘猛然抬头。
游斯浅依旧闭着眼,却摊开了左手。
掌心是走笔稚嫩的架子鼓,架子鼓旁边是一张张未完成的画。
难怪他总是问她今晚来不来看他的演出。
他是要兑现当初的承诺。
可是……
林渝绘垂头。
游斯浅按着计划走了。
她偏航了。
他们也分道扬镳了。
一颗不太成熟的眼泪在墨镜后方悄悄滑落。
青春的豪言壮志她说过不少,但她是认真的,可她总得生活,她其实在努力用另一种方式去实现它,尽管有违初衷。
歌词句句提着过去,游斯浅的声音像一把把刺在她心上的刀,疼得要命。
他肯定在笑话她,笑话她落空的梦。
直到下一段歌词出来,林渝绘才发现,游斯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了,他似乎很理解她现在的感受。
“没关系呀
你很快乐不是吗
不卑不亢
一副将苦难揉碎的模样
世界很大
梦想也会千变万化
千万次捶打
才磨砺出最该有的活法
……”
他知道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慢慢朝着约定的方向走。
林渝绘心头一暖,擦掉无意识掉落的眼泪,抬眼,嘴角带笑,认认真真欣赏一次游斯浅的演出。
脱离架子鼓,他依旧魅力四射,队友站在角落给他伴奏,形成了稳定的三角形,如同绘梦者乐队一样牢不可破。
林渝绘承认她羡慕了,游斯浅行走的路上有掏心掏肺的兄弟相伴,就算飞往不同城市演出,他都不是孤单的。
可她呢,她似乎有过一段人来人往的生活,那些人会对她点头哈腰,后来也变成到她兼职店铺打卡发朋友圈的嘴脸。
这条路真是孤独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没有一个留下的,就像她孤身一人来了京北一样。
曲终,游斯浅睁眼,那副认真的模样是林渝绘见到过的游斯浅最迷人的状态。
他望着底下轻笑,哼出气,用宠溺的语气说:“怎么了?听得不开心了吗?”
林渝绘攥着拳头,她很想说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就算他最后哄她了,她也是不开心,为什么她没有人陪!
游斯浅:“没事,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