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个刚相认一天,就在饭桌上讨论起了关于家族两个服装厂的品牌建设。平时牧玉翔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上班了,今天因为要解决魏熙然的事,所以留在了家里。他未曾想到,这个在贫民区长大的女儿说到服装管理,竟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父女俩聊得热火朝天,这顿早餐吃了近一个钟头。直到冯贞静和魏熙然牵着手下楼来,才告一段落。
牧锦看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再一看冯贞静满脸的痛惜和不舍,立即心生警惕。
魏熙然真是不简单!
“你们父女在说什么?”冯贞静眼睛也有点肿,勉强笑着问。
牧锦看了看牧玉翔,牧玉翔回答:“我跟女儿说一说生活方面的事。今天讲好了早上派人去接魏家夫妻吧?应该已经出门了。”
魏熙然听了他的话就是一抖。
冯贞静无奈地拍拍她的手臂,默默无语。她心底很为难,既想对亲生女儿好,也舍不得养女。不过目前看来,养女的分量蹭蹭蹭往下压,越发重了,情感的天平难免开始向一边偏。
牧锦焦急而又无可奈何。魏熙然眯着一双肿眼偷偷打量她,眼神里满是算计。
冯贞静和魏熙然吃完早餐,管家老马已派人接来了魏家夫妻。
魏刚特地剃了胡子,穿着最好的一件外套,林晓兰也是一双肿眼。夫妻俩胆怯地跟着管家进门,局促地用半边屁股挨着真皮沙发坐下。
事情已经解决完毕,魏熙然当众认了两人,叫了他们爹地妈咪,然后颤抖着双腿跟着他们离开了牧家,哀哀地回头望了无数次,终是与二人一同坐上车子离去。
牧锦不是看不见林晓兰忧伤的眼睛,但这种情况已经不允许她表达太多的难舍之意,不然让亲生父母作何感想呢?
相比之下,魏熙然的“真情流露”赢得了不少在角落里偷看的仆佣的心。其中以琴嫂为最,简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追着车子跑了好久,喊了好几声“熙然小姐”。
接下来,到了牧家夫妻召集所有佣人、保镖、工人来宣布牧锦身份的时间。
情知起25
趁着管家召集仆佣,牧锦主动挽住了冯贞静的手,“妈妈,我想改个名字,可以吗?”她早就看出母亲不喜自己的旧名,反正也都要改的,不如自己先提出来。
冯贞静果然很高兴,“好哇。你有喜欢的字吗?”
牧锦装作已经考虑过,点点头,“我想过了,我要改回牧姓,那么单名一个锦字,可以么?”
“如花如锦?繁花似锦?不错,好名字。”牧玉翔听见了,回头赞了女儿一句。
冯贞静想一想,也赞道:“我女儿可不正是在锦瑟年华么?”
牧锦黑线一下。这个字上辈子也是她自己取的,不过当时没有人问过她是什么意思,今天正好解释解释,“我是想取锦心绣口、夺锦之才的含义。”
夫妻两个听了,更是叫好,“女儿还有这般志向?好好好。”
牧锦抿嘴笑,不再多说。
当下,老马将牧宅各处的仆佣都召集齐了,在一楼大厅里排成了两行,然后向三个主人鞠躬,表示可以讲话。
牧玉翔清清嗓子,开门见山说:“今天主要是宣布一件重要的大事。站在我和你们太太身边的这位,是牧家真正的女儿,你们的小姐。十八年前,因为医院的疏忽,导致了一场严重的错误,小姐被抱错了。今天早上送走的熙然,其实是另一家的女儿,而牧锦,才是我和太太的孩子。小姐如今正式回归牧家,希望各位今后能够好好照顾小姐,更好的服务于牧家。”
他停顿一下。牧玉翔年纪并不算老,才四十二三。男人四十一枝花,他这岁数正当得风流成熟四字。那张清隽儒雅的脸容忽的沉下来,眼角微有皱纹,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刻意加深语气道:“这件事,在场的各位想必知道厉害性,我就不多说明。牧锦才是我和太太真正的骨血,如果我有听到、或者看到有谁对小姐不敬,或者私底下议论小姐身世的,那么只能请他走人。牧家不需要嚼舌根的服务人员,不希望谁来指手画脚。听见了吗?”
老马立即率领仆佣纷纷颔首低眉,回答:“听见了。”
牧玉翔满意点头,“好了,散去吧。……琴嫂,你来一下。”
牧锦明白,这是要安排琴嫂跟着自己出入牧家了?不行。记得上辈子她回归时,琴嫂也被安排给她做贴身的保姆,当时琴嫂时刻摆出一副她霸占了魏熙然地位的表情,有很多事情都故意给她错误的建议。魏熙然那时死活不肯走,这琴嫂就暗地里帮着魏熙然整自己。这种忠心老仆,实在是很难扭转思维,既如此,这辈子一定不能要她!
其他的佣人带着蠢蠢欲动的表情离去,琴嫂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神情要死不活,眼眶还肿着。
冯贞静道:“琴嫂,你一直是熙然的保姆,我们对你很是放心。既然熙然回她自己的家了,你就做锦的保姆吧,我想你一定能够像对待熙然一样,好好对待锦……”
琴嫂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特意擦了擦眼泪,表示还在难以忘怀。
牧锦上前一步,抱着冯贞静的手臂摇了摇,“妈妈,我看还是不要为难琴嫂了。”
“怎么?”夫妻俩都看向她。
琴嫂和老马也抬起了头。
“琴嫂跟熙然早晚相伴十八年,要她突然之间照顾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是取代熙然当了牧家小姐的我,她必定是心怀不快的。”牧锦平静地说:“早上她追着送熙然的车跑了好久,依依惜别,就是我看着,心里都很是悲怆。琴嫂来跟着我,肯定不会开心,所以我不想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