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栖笑了笑:“是不敢,还是不想?”
柏逢舟微微一怔,耳尖红了,答:“是不能。”
青年紧攥的掌心,被冷汗浸湿。
“不能,好一个不能,”殷灵栖失笑,“本宫的名声盛京城谁人不知?既然来寻本宫帮忙,心里便该已做好了准备。既嫌弃本宫,又有求于本宫,公子这样半推半就的,是让我以为什么意思呢?”
“不…没有嫌弃……”唇动了动,柏逢舟温润清俊的面上乱了几分神,“公主是很好的人,是在下不敢亦不能冒犯的人。”
“为什么不说‘不想冒犯’?”殷灵栖支着下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青年,莞尔一笑。
柏逢舟闭上眼,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本宫可以认为,公子这算默认了?”殷灵栖笑吟吟望着他。
柏逢舟眉目低敛,紧张地攥住了呼吸。
“别紧张呀,本宫只是想交你这个朋友,你呢,在胡思乱想什么?”
清隽儒雅的年轻人低下了头,面露羞愧:“是在下思虑过多,曲解了公主的意思。”
他声音闷闷的:“在下有错。”
小公主拍着手笑起来,觉得逗引书生真是有趣:“这么容易便认了错?你心思未免也太单纯了,别人说什么都信?”
“公主……”柏逢舟愕然抬头,耳根已然红透。
“你看,我一改口,你便又信了?”殷灵栖笑得薄肩颤抖,嘀咕了声:“这么单纯易骗,难怪后来会在那样的事上吃亏。”
“啊?”柏逢舟茫然地望着她。
“没什么。”殷灵栖被他逗得心情大好,一扫方才齐聿白那堆破事的阴霾。
“你不必下车了,外面还在下雨,我让车夫送你回翰林院。”
殷灵栖落下帘幕时,回身望了他一眼:“相识一场就当交了朋友了,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往公主府递个信便可,不必委屈吞声。”
慈姑撑了伞出门来迎,将小公主的身影笼于伞下。
人走后,车厢内瞬间静了。
柏逢舟抬手悄悄抬起车帘一角,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他藏好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晚间,雨停了,宫里差了有头有脸的嬷嬷亲自来请。
“昭懿公主搬出宫居住后,齐妃娘娘许久未见公主,这些时日思念的寝食难安,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嬷嬷吸了吸鼻子,捏着手帕擦去挤出的两滴眼泪。
殷灵栖自顾自玩着榫桙,懒得看她演戏。
无人应答。
嬷嬷杵在那儿站了半晌,很是尴尬。
“齐妃娘娘想着若是能见上公主一面便好了,今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昭懿公主爱吃的菜肴,还望公主不要嫌弃,伤了娘娘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