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目前听到的这些消息,随便爆一个出去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贺初秋不敢。
这个项目牵连太深了,除了明面上的两个科技企业,还有背后的央企,以及央企背后所代表的……
这已经涉及国家安全领域,完全不是他一个小小记者可以干涉的项目。
而且以寒曜年的手段,敢在他面前暴露这些,一定是做好了万全打算。就算他真把消息爆出去,寒曜年肯定也有后手。
但这并不表示他无事可做,听着他们的对话,贺初秋大脑迅速运转起来。
他尝试剔除那些不能公开的信息,待一切尘埃落定,再以一个恰当的方式公布出来。
如果这一项目真能成功,那么不管是从新闻、还是财经领域,都是一项足以写入大事记的重大事件。
而他,是这一项目的知情者,甚至是亲历者。
想到这里,贺初秋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贺记者。”
不知何时,他们对话结束,易凌朝他走了过来,“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可能会有媒体合作。”
贺初秋当然不会拒绝,他打开手机二维码,顾明哲也走了过来:“我也加一个。”
这次的谈话很快有了进展,此前易思弦引入央电集团救场,红芯电子开始处于颓势,大家都在猜测寒曜年收购会以失败收场。
然而就在当天下午,一家以顾明哲为代表的新资本进入成为搅局者,频频举牌购入易思弦股票后,并入了寒曜年的红芯电子。
双方状况再次焦灼起来。
易思弦的人甚至不折手段打探到了贺初秋这里。
当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有部分财经评论人开始呼吁监管下场,说红芯电子的恶意收购损坏了市场秩序。
这原本是利好易思弦的提议,易思弦却态度微妙起来,坚持要让市场来解决。
网络上,易凌的发言越来越犀利,却渐渐失去了舆论的支持。因为谁都看出来了,现阶段的易思弦已经是强弩之末,易凌的犀利发言更像是一种囚徒困境。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贺初秋得知寒曜年要出差,让他暂停贴身采访。
贺初秋提议陪同被拒绝,回到公司后,才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寒曜年收购在即,结果就在这几天了,在这紧要关头,他偏偏要去外地出差?
贺初秋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找不出具体的证据。
他试图联系寒曜年,后者反应如常,似乎对收购势在必得。
直到当晚贺初秋下班,从线人那里得到消息,说易思弦穷途末路,准备来硬的。
线人收到上司命令的那一刻,就当机立断递了辞呈,同时在电话里拜托贺初秋:如果他真出了事,希望贺初秋能看在之前合作的份上替他发声。
贺初秋还想细问,对方已经换掉电话卡,说准备回老家躲风头了。
他就知道易思弦不会善罢甘休。
贺初秋给寒曜年打电话,无法接通。
他又联系周成,秘书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老板正在出差,一切安好。
贺初秋甚至询问过易凌,但他不敢把消息放在明面上来谈,对方也没有给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而且他手里的信息太少了,无法判断易凌究竟是哪边的人。
贺初秋一整晚都心神不宁,直到当晚凌晨三点,他手机里弹出一条突发快讯。
【寒曜年在回京途中发生车祸,现正在全力抢救中】
贺初秋:!
他刷新了好几遍消息,确认无误后,迅速握着手机冲出了家门。
轿车在夜色中疾驰,贺初秋抓着方向盘,一路上手都在抖。
冷静下来,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但万一……
剩下的情况贺初秋不敢细想。
他一路飞驰到医院,在医院门口见到了周成,还未来得及开口,对方就主动道:“我带您过去。”
仿佛早知他会过来。
贺初秋也来不及深究这些了,他跟在周成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一点点往上,贺初秋的心却沉沉往下坠。
新闻说寒曜年在全力抢救中,这么严重吗?难道他现在人手术室?
电梯门打开,贺初秋面前出现的却是一排高级病房,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保镖。
难道手术已经做完了?
贺初秋还未来得及细想,周成已经打开房门,露出了病床上的寒曜年。
他穿着深脏兮兮的西装,身上沾着灰,头上绑了条绷带,隐隐透出药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