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再等我舒服会儿……”
里面的男人和女人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忽而听到“嘭”得一声,倒像是男人将女人按到墙上搓抹揉捻似的。
芸娘偷偷看了一眼裴砚,只见他脸色发冷,好似隆冬寒冰。
而后竹林深处的两人声音渐渐少了些克制与理智,声音时而似欢快肆意,时而似呜咽委屈。声声娇吟欢浪让芸娘的脸一路烫到了四肢,整个人都像是定在了地上。
裴砚见她胭脂色的耳尖,低声道:“别听。”
芸娘点点头伸出手将耳朵捂住,浪荡之声混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裴砚眉头未有半刻放松,可见芸娘乖乖听话的模样,心头一软。
鼻息间的栀子香让他神色愈发凝重,这佛前禅客的香怎被里面二人的肮脏龌龊玷污。
竹林中男人的话皆是上不了台面的调笑,女人跟着她的话声音渐渐变得大胆,最后一声颤音带着心满意足的舒畅。
指尖轻轻在芸娘的肩膀点了点,而后轻抬下巴看向一旁的抄手游廊。芸娘明白他的意思,忙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游廊通往正厅外的花园,渐渐走出那暧昧不明的气息后,芸娘的脸色才稍稍恢复。
偶尔有仆人经过向二人问安,而后又匆匆离去,好似他们之间没有什么遮掩在人后的不坦荡。
待到正厅,裴砚好整以暇地站在飞檐下,沉声问道:“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他听声音就知道里面的男人是谁,只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他尚未听出来。
芸娘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捏着衣袖,而后看着青石板摇摇头:“妾不知。”
裴砚没有细细去摸索她那一瞬的不自然,他只当她是真的不知道,反安慰道:“可吓到你了?”
“妾没事。”芸娘道,见他关心自己,芸娘的心里更多了些愧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裴砚问了她识不识得女子的声音,必然心里已是有了计较。她怯弱惯了,只想作壁上观不想招惹是非。
“此事我亲自查,你先莫要告诉大嫂,省得打草惊蛇。”裴砚嘱咐道。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妥了。
芸娘自然明白他的深意,当下便答应了去。
“你倒是信得过我。”裴砚换了一支手抱琴,而后问道:“不怕我包庇过去?”
芸娘愣了愣,包庇或不包庇都与她无关。可裴砚的意思,大抵是觉得偷情的人冲撞了自己,就必然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从未有人想过要给自己一个交代,芸娘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强压下心里同时泛起的酸意与感动,答道:“三老爷公正,自然不会有失偏颇。”
这是她所想,裴砚自然听得出来她的真心。
“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裴砚道。
从正厅的另一侧绕过就是他平日出行惯走的路,也是曾经芸娘将他错认成裴循的地方。
“今日可要去佛堂?”裴砚看着大房的方向,冷声道。
芸娘点点头,裴砚眼眸里的寒意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