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清和伸出手,挨上应知离胸膛前,阖眸,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他无言悸动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像时间。
“生死如昼夜,终归离散,不必强求,亦不必自殇。”
祈清和睁开眼,温和一笑。
可那如水般漾开的眸光里,却无声无息的,落了一滴泪。
她明明是在笑,应知离却觉得,那道笑容,撕扯着他的心。
以至于,她轻轻一眨眼,那滴重重落下的泪,就这样冷不丁砸进了他心里,疼得清晰分明。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随即凑上去,俯身。
唇畔掠过她湿漉漉的眼尾,不着痕迹的,就将那抹灼疼他的泪痕吻去了。
吻上去,他才明白,原来眼泪这样的苦,比噩梦还苦上几分。
一个浅吻,就这样蜻蜓点水般地,落下拂过。
祈清和没有防备,猝不及防地,感到从眼角划过一缕鸿毛般的痒意,一记冰凉贴上来,像蝴蝶停在那儿,扑扇了一瞬,很快就离去了。
心绪一乱,恍惚沉醉。
一眨眼,她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祈清和笃定,醉酒的人不是她,是应知离!他明明没沾酒,却是不清醒的那个人!
猫科动物不能碰酒!连酒气都别沾染!
他用一双漂亮温柔的眼睛认真凝望着她。
祈清和思绪空白了好一会儿,半天才找回语言,她声音磕绊了一下,愣道。
“你刚刚……”
应知离理所当然:“吻你。”
他想,准确来讲,是将眼尾盛着的悲伤尽数吻去。
祈清和怔住,她才发现,一直以来,自己或许忽视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应知离离开兽群来到人间,是不是,根本没人教他怎么融入人类?
“不不不不是这个。”祈清和声音有些结巴,“我要很严肃地跟你讲非常重要的事。”
应知离微微歪头,眼底悄无声息地攀上一抹笑意。
祈清和很认真:“不能随意亲吻他人,除非你很喜欢那个人。”
应知离安静听完,捋了一遍她的意思,答道:“我知道。”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曾见到一些父母,会亲吻他们的子女。”
“那是亲情!”祈清和反驳道,“一般这种,是在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与晚辈间,属于孺慕之情!”
“像你和我,就完全是另一码事。”
“亲吻,对就是你刚才举措,在人间,一般都是有情人之间才会发生的行为。”
应知离没理解她为什么忽然很执着同他谈这个,不慌不忙道。
“这个我也知道,我对你有情。”
祈清和捂脸,思绪有些溃不成军,心中百味杂陈的,盘踞了她的理智。
她觉得应知离一定是误解了她的意思,“情”之一字牵扯的范围太广太大了,对天地,对草木,对山川日月,皆可言谈“有情”二字。
她抬头,决定换种思路,叮嘱道:“好吧,总而言之,喜欢二字太重,今后不可随意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