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罗美娟就已经很开心了。她不止一次说道:“我有你这样的孩子,真是我的福气。你以后少给我钱,你就算工资高,也要多把钱留着自已花,别亏待自已了。”
宁文远笑笑,没作声,暗地里却想,这才哪儿到哪儿。等她再赚上一笔,想到办法带着钱出国,以后大可以给母亲买一套带花园的洋房。
那件粉色小猫花样的毛衣已经织好,宁文远也不忌讳,穿着它就和董云淼谈长荣的事,“最近风声紧,先观望一段时间。单子不用做的多,关键要每一笔都收回来。”
“好,我明白。”董云淼瞄了她两眼,想笑又不敢笑。她看了出去,也没太生气,只似笑非笑道:“怎么?我妈给我织的衣服,你羡慕吗?”
董云淼笑道:“阿姨手艺挺好的。”
“主要她心疼我。这针脚很密,她反而不给自已织衣服。”宁文远伸手摸了摸衣摆,“有件事拜托你帮个忙。”
“尽管说,我立刻去办。”
“我妈要搬家,有几样大家具你帮我租辆车,搬一搬。顺便楼里的邻居爱贪小便宜的多,你去看看场子,别让我妈受气。”
“放心好了,这事我擅长。”
宁文远点点头,道:“我信得过你,别弄到见血,惹来警察就可以了。”
搬家那天宁文远也在场,事先没和罗美娟说,她只以为董云淼是纯粹的热心肠。她是真把人情债看得很重,又是倒水,又是给毛巾,还悄悄塞了个小红包。董云淼悄悄打量宁文远的脸色,不知该不该收下。
宁文远顺势道:“你妈给你的,你就是收下吧,钱不多,不过讨个口才。”
董云淼点头,立刻战战兢兢把红包揣进兜里。事后连罗美娟都察觉出不对,悄悄对宁文远道:“小董怎么人高马大的却这么拘束呢?挺内向的。”
宁文远道:“他之前犯了点事,刚从局子里出来,在里面的习惯还没改呢。”
“这样啊,没看出来小董还有这样的过去,看着挺浓眉大眼一人,那可惜了。“
宁文远知道她在可惜什么,估计是有意把她和董云淼凑一对。当真是乱点鸳鸯谱了。
老房子隔音差,他们又挑了周末来搬家,叫了工人扛着家具上下楼梯,难免有碰撞声。平时几个爱撒泼的邻居冲出门来,原来想闹几句,但一看董云淼绷着的脸。他们也就不作声了,悻悻把门关上。
等载满家具的货车开走后,他们原本也要坐车离开。宁文远坐驾驶位,还不等她把车调头,竟莫名有一辆本田横插进来,险些撞掉一侧反光镜,又碰擦了车门的一些漆。宁文远下来查看情况,对方车主见她面善可欺,立刻劈头盖脸一阵骂,“会不会开车啊?看到我进来你还开什么车啊。眼睛长了出气啊。有钱买车,没钱治瞎啊。”他是个矮个子的光头,面相颇蛮横。
宁文远没动气,道:“弄成这样好像是你的责任吧。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调监控。”
“什么我的你的,我老司机了,开车开了十几年,有没有问题我不比你个女司机清楚。你再强词夺理,信不信我揍你。”
董云淼在车里已经停不下去,就要冲下来帮着出头。但宁文远顾及这里有监控,只轻轻向他摇了摇头。她对着那司机,颇为和善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赔钱咯,还能怎么样。”那人装模做样绕着他的本田看了一圈,“我车是新车,我就不报警了,看你个女孩子也可怜,那就私了吧。五百块,怎么样?在外面补个漆都要六百。”
宁文远没说什么,就把钱转给他,因为收款要好友。她便知道了他的住址。那人扬长而去,罗美娟有些心疼,道:“你不能这么心软,会吃亏的。”
宁文远笑道:“没事的,就当花钱买个平安,这样的人,不用和他理论什么。“她已经提前知会过董云淼,道:“记住车牌号。”
过了有半个月,宁文远一次回家时发现罗美娟兴致格外好,便随口问了两句。罗美娟难掩笑意,道:“真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还记得上次碰瓷你,要你赔钱那个光头吗?就是开本田的那个。我今天回去买菜,正好看见他,胳膊和腿上都打了石膏,坐了轮椅在晒太阳。真的是活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宁文远笑道:“他不一定是得罪了老天爷,估计是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算了,也不重要。这水果挺好的。妈,我削个梨给你吧。”
约会
郁川那边也有了进展,宁文远坚持每天和他聊上几句,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她终于说动郁川再陪她去看电影。她故意选了夜场,就是想拖延时间去郁川的住所。
郁川手里有一样他们犯罪的证据,现在打听还为时尚早,容易引他怀疑。但提前上他住处踩点很有必要,反正重要的东西,人们往往不是放在家里,就是随身携带。
宁文远并不觉郁川有多难对付,她更忌惮的还是他的哥哥郁曼成。郁曼成人脉广阔,颇有身份,据说还是个心思缜密的聪明人。如无避免,还是不要与他打交道。至于郁川,宁文远没太拿他当真,相处起来倒也轻松。
看过电影,已经过了九点。散场时,宁文远故意道:“你上次说就住在附近,要不我去你住
的地方坐坐吧。”
郁川一愣,道:“单纯坐坐,你就不怕我多想?”
“多想什么?”宁文远有意装傻。她确实担心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郁川对她行不轨。但无论往好处坏处想,她不信郁川会太出格。最坏他也不过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混混,顶多嘴上占便宜,比董云淼要好许多。至于他的优点,其实也有不少。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宁文远发现他本性不坏,甚至称得上纯良。虽然学历不高,但原本的家教还不错。言行举止虽然跳脱,却不至于冒犯。只是肌肉太多挤占了些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