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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浔咬牙,想跟在白衣人的后面看看对方要做什么,可一道惊雷在耳畔“砰”地响起,之后四周的景色哗啦改变,变幻为浓重晕开的红色。
这是应浔的精神识海。
应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正在沉睡,却无法醒来。
等他想回忆方才见到的一切,却只能想起白衣人就是叶长珩,想起对方收放自如的气息,在没认出对方身份前永远也无法窥视的真容,以及深不可测的境界……
其余的画面,便如同被糊上了白纸一般,不能回忆。
那些未来的具体事情,他无法再次回忆。
“刚才我看到的是未来?是我使用上古秘术之后的未来?”
隐秘的头疼突然似毒虫般啃咬他的神经,令应浔头痛欲裂。
前世的记忆似指尖抓不住的细沙,正要缓慢流失。
应浔拼命回想当初的一切,抵抗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回想与叶长珩相遇时的一点一滴,甚至回想到最令他难以忘怀的时间点——那个碎星谷的夜晚。
在那之后,他在大婚那一日逃婚,触犯族规,然后被关在暗牢里受尽折磨,然后他找遍整个仙魔妖界也找不到叶长珩的身影。
五千年的时光急速飞逝,然而叶长珩却好似失踪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应浔在这五千年里受尽思念的煎熬。
正是因为这个,他才终于舍得使用一个无法估计后果的上古秘术,孤注一掷,想改变过去。
这是他坚持这么久的原因,他一定要得到叶长珩。
应浔偏执的想,未来的叶长珩成为圣神又如何,这一次的叶长珩不过是普通的凡人罢了。哪怕是记忆,他也只是让对方回想起碎星谷那一晚之前的事情,未来成为圣神的事情,叶长珩并没有知道,也没有对应的经验。
一切还来得及。
他还能再次修改叶长珩的记忆。
疼痛忽然停止了,宛如被灵药抚平所有的伤痛,应浔的灵魂陷入安宁,正养精蓄锐,等待不久后的苏醒。
*
飘寒域。
“你身上有惊鸿剑的气息……”白袍老者锐利如鹰眼的双眸锁定这个渡劫期的白衣修士,“你和无痕是什么关系?”
两道无形的白色风刃横在白衣修士的身侧,只要他轻轻一动,便会即刻被斩杀。
然而叶长珩并不害怕,他冷静道:“前辈,晚辈的记忆并不完全,这问题恕晚辈无法回答。”
叶长珩自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与这位疑似准神的人对着干无异于以卵击石,看到白袍老者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还是慢条斯理道:“前辈,您方才所说的惊鸿剑确实在我身上,只是我已与此剑结下契约,杀死我或强行解开契约,都会使剑化为齑粉。”
叶长珩的话戳到白袍老者的心坎上,白袍老者并不在意死去了几千年的无痕的事情,他只在意剑。
白袍老者白眉微皱,伸手正欲试试强行夺走惊鸿剑,远方却飞来一道青色的身影,伴随来者动听悦耳的声音:“古老头,既然这位小修士说了惊鸿剑如今的情况,你就带他一起去道神殿呗。”
青光定在半空,原来是一位容貌年轻的青衣妖修,他的后背还扇动着巨大又瑰丽的青蓝色翅膀。青衣妖修居高临下地俯视在场的所有人,对飘寒域中惨绝人寰的血腥漠不关心。
“秦柏策?你来这里做什么?”白袍老者对秦柏策来飘寒域的事情很是不悦。他说过自己解决,但其他合伙人从来不听他的话,总要干涉他的事情,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令他厌恶。
“我们四个人可都在等你的那把钥匙,你弄了这么久还没弄好,作为最关心道神殿情况的人,我当然要来看看。”秦柏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空中还未形成实物的红色漩涡,双手抱胸轻蔑道:“献祭原住民做一把新钥匙看来并不成功,好在这最后一把钥匙终于找到了。”
白袍老者明白最重要的还是道神殿,选择暂时放下偏见,道:“带那个渡劫期小儿去,不算破坏道神殿的规定吧?”
“道神殿并不在乎我们带多少人前去,它的开启方式是五把钥匙以及五位实力接近准神的人,只是这位小修士在开启道神殿后怕是难逃一死咯。”秦柏策看着面色冷静的叶长珩,似笑非笑,不在乎对方听到多少他们之间的聊天。
被秦柏策略有深意的眼神俯视,叶长珩微微低头,佯装服从道:“前辈随意安排就好,晚辈听从前辈的吩咐。”
“可恶——”
起先燕硕想冲向白袍老者,但对方瞬移后竟闪现至白衣修士身边,还将四周的人阻隔在外。他想去营救那个才渡劫期的青年,但身边的朋友拉了他一把。
“坏老头的目的好像是白衣青年身上的剑。”朋友拦住燕硕冲动的步伐,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白袍老者那边的情况,提议道:“如果青年和他们走了,坏老头被吸引了注意力,应该就不会打我们的主意。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并不是坏老头的对手……”
燕硕不甘心地咬牙:“可是那个青年……”
“说不定那个被玄衣人带来的奇怪青年才是我们飘寒域这次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呢?”朋友猛地提高音量,转头凝视燕硕,“虽然他会炼丹,但他只是陌生人,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守护我们的族人……万一你冲上去激怒了坏老头,那该如何?”
“……”
燕硕缄默了。
等他在抬头时,白袍老者、青衣妖修和青年已经消失在飘寒域中。
碰瓷
道神殿处在仙界地域,庄严浩然,两座石筑神像高傲耸立,神威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