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珍眨巴着星星眼,欣喜而意外地注视着雷霆,一脸崇拜:“雷霆,你知道吗,刚才你特像古时候的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真是,真是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阿坚独自站在一旁,寂寞地揉着屁股。
车子再次出发,继续开向完全不知道在哪里的金水湾。看看路途还有很长,丁冉缩了缩身体,靠在雷霆肩上,在舒缓的音乐声中,惬意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呼吸渐渐平稳,睡着了。
雷霆轻手将车窗闭紧,坐姿微微侧过了一点,让丁冉尽可能靠得舒服些。睡梦中的丁冉身体扭了扭,轻唤了一句:“卷毛狗……”
“啊?”雷霆伏下头仔细听着,那人却又没了声音。看来是梦中呓语,只不知到底梦见了什么。
这个周末,丁非本打算窝在家里度过。谁知一早听罗啸声在电话里说,路过百货公司的时候,看到她前些天念叨那款水晶首饰盒的广告打出来了。得知自己的心头爱已到货,丁非一下来了精神,立即约好时间让罗啸声过去接她。
丁非心里急切,到了店门口就往里冲。不想迎面出来个体型臃肿的贵妇,两下撞了个满怀。丁非瘦小,一不留神被撞了出来,幸亏罗啸声及时接住她,才不至摔得仰面朝天。
丁非脾气暴躁,瞪眼指责起对方,那人也不甘示弱,立刻回击,两下吵到一处。罗啸声赶紧横在当中,一边护着丁非,一边好言相劝,总算分开了两人。
拉着丁非来到柜台,询问起首饰盒的事,销售人员听明来意,立刻满脸遗憾地表示:“先生小姐,真的很抱歉。这款天使水晶首饰盒太畅销,刚刚到货一天,就全部售罄了。最后一件,正是被刚才出门那位太太买去了。”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丁非的情绪一下降到了极点。罗啸声赶紧安慰她:“阿非,你坐在这里等我,别急,马上就回来!”说着转身出门,向那名贵妇的背影追了去。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橱窗,丁非看到罗啸声大步赶上那人,恳切地说着什么,贵妇则一脸不悦地径直走向车子。罗啸声没放弃,依旧跟在后头,样子有点低三下四。贵妇上了车,不耐烦地指挥司机赶紧开车,罗啸声手扒着车门,跟着小跑起来,司机只好无奈地停住了。不知他们又说了什么,最后车子开走了,罗啸声转过身,举起手里的盒子对丁非挥了挥,一脸灿烂的笑容。
旁边的销售小姐本来在看热闹,却被罗啸声的所作所为感动不已,羡慕地对丁非说:“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现在肯为女人花钱的男人有得是,肯为女人低头的男人就不知有多少喽!”
丁非尴尬地笑笑,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暖意。原来被人爱的感觉,要比去爱一个人,幸福多了。
丁冉一激灵,从梦中醒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雷霆见他醒了,拿起瓶水拧开盖子递了过去。丁冉迷迷糊糊接住,却握在手里没喝。
雷霆关切地问:“怎么了冉,脸色不太好,梦见什么了?”
丁冉努力回忆着,脑子里却一片空白:“记不清了,好像……梦见丁非结婚了……”
纸飞机
“咻——咻——”
石板垒砌的建筑之间,延伸出一条幽静巷子,巷口吹来的微风携着说笑的人声,飘摇而起。
高高低低的围墙上,铺满斑驳青苔,再上去,是细细长长一片天空。几只纸飞机被依次投掷出去,在狭窄而湛蓝的背景下无声盘旋着。
“看,要像我这样,以水平向上十度的角度抛射,才能达到最大高度,顺利进入滑翔状态。”刀少谦得意地示范着说道。
他头上顶着棕色礼帽,眼睛换成了宽边玳瑁框,下巴上粘了颗黄豆大的黑痣,让人一时辨不出真正面目。
旁边的阿坚穿着天线宝宝服,露出半张臭脸,粗壮的手指笨拙地摆弄着手里皱巴巴的彩纸,不住唉声叹气。远处的巷子口,刺猬带着小胡子守在那,防止有不相干的人闯进来。
刀少谦瞥了眼阿坚手里丑陋不堪的作品,揶揄道:“有些人呢,认为制作纸飞机很简单,事实证明,他们错了,万事万物都离不开智慧。培根说过:知识就是力量!”见阿坚瞪起迷惑的双眼,他赶紧补充,“我说的培根,可不是烟熏肋条肉,是伟大的英国哲学家。”
两人中间,一个四五岁的小胖子哈哈哈笑个不停。他自然是听不明白刀刀的话,但不妨碍他被刀刀的语气和阿坚的表情逗得手舞足蹈。
刀师爷冲小胖子眨眨眼:“那咱们开始比赛喽,输的人就要按刚才说好的接受惩罚。”
三人展开手中的飞机,各自对着机头呵了口气,一二三,向天空掷去。
天线宝宝阿坚的飞机率先一头扎在地上,他小声骂了句脏话,无奈地蹲下身。刀师爷递过一杆记号笔,小胖子在阿坚脸上仔仔细细画了三分像烧饼、七分像渔网的乌龟仔,并对着自己大作得意非凡地拍起了巴掌。
顶着张乌龟脸,比赛重新开始。这次输的是小胖子,他眼睛笑成一条缝儿,急不可待地将笔塞进刀刀手里,肉乎乎的圆脸主动送了上去。刀少谦也不客气,刷刷点点,创作出一幅写实派的乌龟彩绘来。
小胖子很兴奋,仿佛脸上有龟是多了不起的事情一般,拉住刀刀与阿坚再次比过。几轮下来,阿坚和小胖子脸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乌龟家族。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刀师爷吩咐刺猬悄悄将小胖子送回去。
临别之际,小胖子撅着嘴依依不舍。刀少谦揉着下巴处的黑痣,哄他说:“以后要再出来玩啊肥仔!记得大华叔叔刚才教你折飞机的方法,回去好好练习,要折出世界第一的纸飞机来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