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不敢吭声了,方大夫才道:“活着。”
柯大虽活着,却是瘫了半身。
他半边身体能动,半边身体动不了,醒来时他抬起能动的半边手指着闵氏,一半嘴巴不停抽动,但由于另外一半嘴巴动不了,只能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眼。
众人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还是能听出他说的话。
他在喊柯沱。
闵氏有心阻止,但屋子里人太多,就连里正都来了,她根本不可能将他们都赶出去。
她急的脸色青绿,心里恨死柯大了。
柯沱再如何不是也是柯大的亲儿子,柯大怎么能这么蠢,非要在众人面前坐实柯沱的罪名,这让柯沱以后怎么在村里混?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啊?
里正脸色难看的很,“柯沱回来后,马上将他抓起来!”
闵氏咬紧牙关道:“柯大是摔糊涂了,这事真的跟柯沱无关啊!”
里正冷声道:“无关?要不我们把这事闹到县太爷跟前?让他来评评理。”
“不不不!”闵氏连连摇头,“这是我家的家事,不能报官不能报官!”
里正道:“不想报官那就用村里的方法解决,人命关天的事可不再是你柯家的家事了。”
闵氏绝望的跪坐在地上,脸色发白。
柯褚和沐哥儿买完地就回到院子,彤老大来找他们时,他们才知柯家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彤老大走后,沐哥儿问柯褚,“夫君,我们要去看看吗?”
“看是得去看的。”柯褚跟彤氏买了只不下蛋的母鸡,一手拎着鸡一手牵着沐哥儿大大方方的往柯家走。
村里人瞧见这一幕,不免感叹道:“还是柯褚好啊,柯大和闵氏当初做的那么难看,柯褚心里却还念着他们。”
“同一个爹妈生的,差别怎么这么大?柯沱那是弑父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柯沱肯定会后悔的。”
“为什么?”
“你想想啊,以前田里的活都是柯褚在做,柯褚分家后,田里的活就是柯大一人干,现在柯大没法下床,那么多的活谁干?闵氏吗?她一个人可干不完这么多活。”
“如果柯沱还是不干活,柯家岂不是得卖田才能维持生计?”
村里人不禁唏嘘,“想当初柯家过的多好啊,现在……”
柯褚敲响柯家的门,闵氏没开门,只在门内问:“谁啊?”
柯褚应道,“我,柯褚。”
闵氏猛地将门打开,面容扭曲的指着柯褚破口大骂,“你还有脸来!你爹现在这模样都是你给害的,现在你弟跑出去外头,身上又没带钱,万一遇到点什么事,你让我可怎么办啊!”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柯褚垂着眸,将手里的鸡递给她,“我来看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