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梦现在住的是五环外的一所房子。当年给父母买的,老两口住不惯北京,只赏了两个月热闹,就又回了广东老家。
在北京漂了这么多年,颜梦先是把朱振当成家,之后把姜汉生当成家。现在她坐在客厅里,看着女儿坐在小板凳上弹钢琴,又有了一种客居的惆怅。
“妈妈,”颜婉清稚嫩的小嗓门问她,“姜伯伯今天来吗?”
颜梦摸摸婉清的头。五岁的婉清不太认亲爸,反而和姜汉生更像父女。
“姜伯伯今天不来了,我们把这首练习曲练好了,等伯伯来夸你,好不好?”颜梦哄着婉清。
手机响了,她皱着眉头,在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中接起了电话:“喂?汉生?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你告诉了思雨我们的事?”姜汉生听起来像是在强压怒火。
“我说不说,她早晚会知道。”颜梦不急不缓。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不是说好了,先缓一缓……”
“缓到什么时候?”颜梦的语气尖锐起来。婉清停下来看着她,她赶紧去卧室,把门关紧。
“汉生,”颜梦呼出一口气,“你想让我一直当你的地下情人吗?这样不明不白要到什么时候?”
“我没说一直这样,我只是说暂时!”姜汉生声音还越来越大了。
姜思雨是姜汉生唯一的女儿,从小宠到大自不必说,姜思雨也一直很爱戴父亲。最近一段时间,姜思雨突如其来的叛逆让姜汉生产生了怀疑。刚刚,姜思雨一通不冷不热的电话,更是让姜汉生气不打一处来。
他和颜梦的关系,还有谁知道?当下,他也就不管女儿早就不对劲儿的事实,一门心思认为是颜梦告诉了姜思雨,打电话过来质问。
“汉生,你怎么这么糊涂!”颜梦忍不住说,“我在剧组躲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跟她告密!”
“可思雨以前很懂事!”姜汉生痛心疾首道,“自从她回国进了剧组,对我的态度是大变样。怎么会这样呢?”
颜梦心想,我还没告诉你,你那宝贝女儿对我做过什么好事呢。还懂事。
“她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颜梦终于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南老师开始动手动脚了[捂脸]以后尽量找到一个固定时间点更新……我都不敢承诺了,一说出来肯定事与愿违,哈哈哈嗯,先不说具体几点。码字背景乐《我的一个道姑朋友》,虐。可怕的冬天,不管室内什么温度,我的手指都是不听使唤的,晕死。
谢谢我的小金主~
姜汉生那边没说话,颜梦干脆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当然省略了姜思雨对她做的那些事,轻飘飘一句话带过去。她心说:老姜,我给你留面子了。
姜汉生一声不响地挂了电话。
颜梦心里也没觉得怎么,姜汉生知道了也好。她还没那么伟大,自己委委屈屈的,换姜汉生一个虚名。什么事都不能拖,她也三十五岁了,在娱乐圈,将近四十岁的女人并不好混,基本上也就是各种婆婆妈妈的角色了。
赶紧把和姜汉生的事情掰扯明白了,她才能安心过日子,接本子。
剧组取了九嶷山尼姑庵的景,做九嶷山一站最后的拍摄。也就是《刺客》的结局,柳妡最终斩断尘缘,选择留在仙来云海,和沈令倾“做伴”。
仙来云海没什么“毒王谷”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与世隔绝、民风淳朴的桃花源,保留着以物易物的交换方式,生活很悠闲。
最后一个场景,是柳妡和沈令倾一起上山,路遇尼姑庵,一位师父给了她们两句箴言后飘然而去。
谁也不知道箴言是什么,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远去。岛中的咸河上,一叶扁舟悠然飘摇,披着斗笠的明艳女子执着船桨,含笑看向长相清冷的女子,夕阳辉映下,她们的剪影越发模糊,最后只剩下漫天的云霞……
“卡!”
林初霁摘掉身上的斗笠,久久没从戏里回过神来,虽然知道是提前拍结局部分,却还是给人以“曲终人散”的凄凉感。
戏里的人相伴,戏外的人萍水相逢,然后走散。
她不禁看了穿着白色长衫的南乔一眼。回去之后,她的戏就算是杀青了,剩下的全是柳妡、李文裴和琛王之间的纠葛了。
第一次拍这么大制作的电影,林初霁免费偷师了不少技巧。尤其是在南乔身上。
符小年和演员们合照了一张,群演一个都不差,也上了镜。拍完照,符小年长吁短叹,搞得朱哥莫名其妙。
唉。林初霁也叹口气。
关心凑过来:“姐,怎么了,你要杀青了,还不高兴?”
没等林初霁说话,关心就小声说:“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舍不得南老师啊?”
林初霁卷着剧本拍在她头上:“瞎说!”
关心捂着头,嘻嘻一笑。
南老师虽然人挺好,但太难伺候了。谁舍不得她啊。林初霁进化妆间卸妆之前,看了南乔好几眼,南乔也没看她。
林初霁卸妆的时候,关心给她念新闻。凡是跟林初霁相关的,稍微有点热度的,关心都会去关注。这一点上,她比公司的公关做的还尽心尽职。
“初姐,前几天,符导发的那个合照……”
“合照怎么了?”林初霁觉得自己可能有毒,一件普通的事情甚至是好事儿,到她这儿都能成坏事儿。
“说你抱南老师的大腿,还翻出了以前偷拍照的事情……”
这不嘛,又来了。
林初霁不顾自己脸上卸了一半的妆,接过手机一看,啧啧啧,可不嘛,之前那几张偷拍照以及一些捕风捉影的剧照,又挂在了黑粉的置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