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琼从岳昔钧摊开的左手掌中取了一粒石子,回忆着适才的感觉,轻轻一丢。
然而,这枚石子只落在了池边,撞在池沿之上,一个弹跃,落入池水之中。
岳昔钧道:“若是此石能往前一步,便是成?了。”
谢文琼忽道:“驸马此言细思起来,倒有意思。”
岳昔钧不解道:“臣愚钝,请殿下明示。”
“哼哼,”谢文琼道,“‘薛郎,我要?你再退后?一步。’”
这正是《红鬃烈马》一戏里的念白,岳昔钧也熟知,乃是王宝钏对十八年未见的丈夫薛平贵所言,她要?薛平贵连三|退后?,薛平贵说“妻啊,后?面无有路了”,王宝钏便道“后?面若是有路,你也不回来了”。
谢文琼之意与此恰恰相反,却又似出同源,皆是言情——若是再进一步,好?事将成?。
谢文琼点到为止,岳昔钧若有所思。
不待岳昔钧开言,谢文琼又捻一石子,抖腕抛出——
石子如岳昔钧先前所抛一般,顺顺利利在池面之上打?了三个漂。
谢文琼眼带笑意,侧首邀功道:“本宫成?其之美?。”
岳昔钧随之笑道:“这也是殿下功德一件。”
“自然。”谢文琼说着,又要?从岳昔钧手中取石。此时,谢文琼因先前抛石时不知觉地往前走了两步,离岳昔钧便有些远了。
岳昔钧将轮椅往谢文琼身旁略滚两寸,温声道:“殿下不来就臣,臣自往前一步——来就君。”
咚。
不知道是哪里的石子惊破水中天,涟漪阵阵泛开,氤氲水中游鱼、泥底积荇。
谢文琼蓦然回首,岳昔钧左手平摊,不似递石,倒似邀人来牵。
谢文琼道:“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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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昔钧笑道:“臣这才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谢文琼道:“驸马此言差矣,驸马的识时务,不过是兴致高时,花言巧语哄哄本宫,兴致不高,又?要给本宫甩脸色瞧了。”
岳昔钧道:“臣哪里敢。”
谢文琼不再接话,丢了两颗石子,又?觉得?无趣,叫人备了晚膳,准备在驸马府中过夜。
谢文琼搁了筷著,问百濯道:“东厢房可还有床铺?”
不待百濯答话,岳昔钧先劝道:“殿下,‘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东厢关着贼人,还是不住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