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军区的军嫂有福利,农村来的能领三块菜地,城里的也能领一块。你要是懒得种菜,不领也成。不过我瞧你们家院子里的菜长得挺好的,你要不也去领块地试试?”
姜梨:“等我家男人没那么忙了再说吧,种地可麻烦了,又得翻地,又得撒种子、浇水除草的,这眼瞅着都快入冬啦。”
走过这片菜地,没几步就到了军嫂们常来洗衣服的小河。
等两人到了河边,只见石板上已经有好几个军嫂在洗衣服了。
姜梨和陈嫂子找了块平坦的石头蹲下。
她刚把脏衣服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打肥皂呢,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句略带怨念的女声。
“杏花,你咋来河边洗衣服也不叫上我呢,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听你的劝,生我气啦?”
听到这声音,陈嫂子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姜梨好奇地扭过头,看到身后站着个有点营养不良、脸色苦巴巴的军嫂,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不太顺。
陈杏花叹了一口气,看到她几天不见把自己弄成这副面黄肌瘦、形容憔悴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当初劝你不要把工作辞了,孩子最好还是留在自己身边亲自照顾才放心,可你偏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听信你家婆婆的那些胡言乱语,愣是把俩女儿送回了老家,交给你婆婆去带,
结果这下可好了,折腾来折腾去,儿子没见着影儿,自家闺女还被人家虐待的连个人形都没有了。”
陈嫂子只要一想起那天亲眼见到那两个小女孩儿瘦骨嶙峋、惨不忍睹的模样,心头便像被针扎似的一阵刺痛。
瞧瞧这当妈的,怎么能这么糊涂呢!跟着这么个脑筋转不过弯来的母亲,这俩可怜的孩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喽!
明明王玉英跟黄营长两个人的工资也不低,都是有工作的人,结果把女儿养成了那副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父母是乞丐呢?
听到陈嫂子这番毫不留情地数落,王玉英的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自然之色。
她嗫嚅着嘴唇,低声辩解道:“我……我当时哪里猜到我婆婆的心肠竟然这么狠毒,大丫、二丫毕竟也是她亲孙女不是吗?”
原来黄营长和王玉凤过年时请了假,回老家探亲去啦,谁承想却看到自家闺女饿得面黄肌瘦的。
黄营长那可是个明白人,孝顺归孝顺,可他几个哥哥的儿子都养得白白胖胖的呢,这他能忍?直接就跟家里闹掰了,把女儿都给带了回来。
黄玉凤她婆婆可不干了,每个月的钱就这么没了,那哪行啊!这几天又追过来了,他们家那叫一个热闹,鸡飞狗跳的。
“你婆婆啥时候走啊?”陈嫂子好奇地问。
其实吧,陈嫂子心里有点恨铁不成钢呢,要知道她刚来随军的时候,和黄营长家是邻居,黄玉凤又跟她一样是农村来的军嫂,那时候两人互帮互助,感情可好了。
结果王玉英连着生了两个闺女后,性子就变得有点偏激了,一门心思想要个儿子,最后被她婆婆一挑拨,直接就把闺女送回老家去了。
那时候,陈嫂子就觉着王玉凤心可真够狠的,要换成是她自己的亲闺女,那可是怎么都舍不得送出去让别人照看的。有哪个当娘的能比自己更上心呢?更别提她那个婆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王玉凤当时就跟中了邪似的,非得把女儿送回老家,还觉着是这俩闺女克了自己的儿子,妨碍了儿子投胎到她肚子里,要不然,她生了老二之后,肚子咋就一直没啥动静呢。
这迷信再加上对女儿的狠心,两个人的三观实在是合不来,最后陈嫂子劝不住,就只能离王玉凤远远的了。
两个人的关系也慢慢变得疏远了,不过当时的王玉凤可没当回事,还觉得陈嫂子就是光说不做,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有俩儿子,当然不怕啦。
于是王玉凤和她男人努力了一年,结果还是一个孩子都没努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