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发这种焦虑又沮丧的时光,她开始在纸上胡乱的画着什么。cdy从小便有绘画的天赋。那时候随着卡通书和漫画的问世,她总能闲来无事地学着画里的人物,来寄托自己的情感和期待。心情好的时候,她会画出《小蜜蜂寻亲记》里蜜蜂家族里的每个成员,然后又画出那只小蜜蜂,怎么不远万里去寻找到它妈妈那小小高飞的身影。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又可以画出《阿尔卑斯山的少女》中的少女海蒂怎样被姨母接到法兰克福的富商家,而煎熬成疾到罹患梦游症的囧境。她会画上一整天随着梦游症的海蒂出不来。现在她又在纸上开始了小时候的游戏,把梦里出现的一切都呈现在画纸上。时而画上一群困在山涧里的羊,时而又画上一只小蜜蜂又怎样向羊群发出一种特殊的信号,指导羊群们怎样越过障碍,走出险境的。当时北京的外在环境,还处于封城的状态中,由于疫情的进一步扩大化,各个小区还不允许自由地出入。所以画画也成为cdy打发这糟糕时间的最好方式。
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父亲时常守在门外,苦闷着脸一边敲着门,一边叹着气:
“真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自从那天不知因为什么一阵风的哭过之后,就把你的魂给弄丢了,这几天连个笑模样都找不岀来了。叫我个老头子一下子掉进了闷葫芦里。一点儿都摸不着边际,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了,你说这魂儿都不在身上了,怎么才能找回精气神呢?这可让我怎么办呢?”
cdy舍不得让父亲为自己多操一点心,一到这时候便从门里走出来,陪着父亲坐上一会儿,虽然还不愿多说,但总是把一只手伸到父亲的手上,让父亲放心,不要多想。自己的心情就像眼下的疫情,只是暂时的不好而已。这天这一幕正好让小侄子侃侃看到了,闲得闷的慌的侃侃又有了话:
“姑姑你要是真想把爷爷的疑心病治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真的给爷爷耍点真的。从天而降给爷爷带回家一个二姑夫来,反正真姑夫远在天边,眼不见为净。二姑夫就是带回来,他也不知道呀,眼前都是咱们一家人,只要我不说,我看没人泄露去。又何必玩那么多正人君子的把戏呢?”
“侃侃是不是姑姑现在不拿针去,你这张嘴就闭不上了。”
说着真的站起身来,要去客厅的抽屉里拿针去。
“姑姑看看我如果不来点真的,你这张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口?现在我终于治好了你的失心症。爷爷你怎么连一句赞美的话都掏不出来呀。那下回我再也不管了。”
“侃侃你那张小嘴吐不出人话来,这个家还嫌事不多吗?什么二姑夫,三姑夫的,还都让你编好了号,说的跟真的一样。从哪儿看来的?都安在了你姑姑头上。我看你是看多了歪的东西了。整天不是盯着电脑,就是盯着手机,虚拟世界里漫游出不来了。”
说着看了看女儿的反应,希望从女儿的嘴里得到立刻的否定,心里便会马上踏心了。因为他不愿意家里除了疫情,还又搞出更多的花活来。
“爸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一时我现在还没心情解释。反正您不要多想就是了。”
“姑姑现在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凡话可听,不可全信。凡事可知,不可全为。你是让我们在信和为之间,该怎么去选择呢?还是让我们左耳听进去,右耳又冒出来呢?反正我们的耳朵只听你一声调令了。”
只是还没等到侃侃把话说完,cdy似乎听到了什么,她似乎听到了放在自己屋里手机的一点动静,心情立刻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便一个箭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又一个箭步冲向了放在床上的手机。只见她从刚刚的愁眉不展到愁眉慢慢地舒展开来,只是没有片刻功夫,舒展的眉毛又紧扣上了。
疑惑
电话是cdy远在德国的丈夫打过来的,这对结婚了十年的夫妻,以往很少通过电话联系,长久以来他们已经适应在微信短信中互送语音这种联系方式了。所以现在突然接到了丈夫打来电话的cdy,反倒是觉得有些疑惑。心里还来不及细想,丈夫李峰的声音已经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cdy北京的疫情现在控制的怎样?“
“现在已经封城了,反正都闷在家里,这样倒也安全。你下班了吗?这个时间距离下班还早呢。难道你请了假?还是又有什么安排?你……挺好吧?”
cdy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虽然北京已经入夜了,但欧洲与北京的时差有七小时之久,现在应是德国时间的下午。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多钟头。怎么丈夫现在突然有闲打过电话来,要知道在德国一家大型企业做市场经理的丈夫,工作强度一直都像上了弦一样的。哪有闲工夫突然问起家事,特别是几天前他们才刚刚通过电话,这么快丈夫怎么又关照起自己这边的疫情呢?如果不是这样,他肯定是今天请了假,或许还是在家打的,难道是他生病了?
“我……还好,只是……想问一下,你在干嘛?”
“只是什么?我想听只是后面的话,你说话从前不是吞吞吐吐,从来都是肚子里有一说一,从来不藏二话的。我刚刚离开才几天呀,你这是怎么了?”
cdy说的是她的心里话,她与丈夫李峰虽然不是在大学期间认识的,但也是在德国生活多年的伴侣。又是自己认识的。在国外十几年来,一直都是风雨同舟唇齿相依的走过来的。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坏,只是因为异国生活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