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之血脉,更是神异。
“这就是,‘道’!”刑天鲤眸子里喷涌着青铜色的幽光,低声喃喃。他掐指计算了一番,自修炼以来,自己消耗的金银铜铁诸般金属的总量,不过百多万吨的金属消耗,就换来了自己五十余万吨的肉体力量!
如此‘渺小’的身躯,居然能爆出如此非凡伟力!
“不过,有什么好稀奇的呢?一五寸炮的高爆弹,重不过数十斤,却能将一栋重达数百吨的钢筋混凝土的小楼夷为平地。体型渺小的蝼蚁,也能以微末之躯,举起百倍于自身的体重。”
“蝼蚁都如此神异,何况是,‘巫’!”
神魂之力笼罩全身。
刑天鲤‘看到’,自己浑身的骨骼、筋腱、乃至最细小的肌肉纤维,在最细微的层面,组织结构全都生了巨大的‘变异’,变得和‘正常凡人’迥然不同。他的胳膊上,一根最细小的肌肉纤维,都比最坚韧的钢丝要强韧百倍,收缩、膨胀的度,更是高出百倍不止。
若是能将刑天鲤肌肉中的纤维取出,一根最细小的肌肉纤维,怕是能吊起数吨重物。这等强度的肌肉纤维,自身的重量却是微乎其微,风一吹就能轻松吹飞。
而他的皮肤,他的肌肉,他的筋腱,他的骨骼,他身躯内的所有一切肌体结构,在体积丝毫未变,重量只是略有提升的前提下,强度数倍的增加,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特性。
刑天鲤暗自衡量,如今他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皮肤,拥有的防御力,大概就相当于‘腓烈特亲王号’主装甲板吧?
非大口径战舰主炮,无法破开他的皮肤!
“这就是,‘道’啊!”刑天鲤再次感慨。
海面上,所有被缴获的圣罗斯舰船都已经沉了下来,被刑天鲤纳入了紫绶道衣。他缓缓浮上海面,脚踏海水,身形飘逸,一步数十丈的向前疾行。
在海面下收纳沉船,熔炼钢铁修炼,耗费了足足一个白天的时间。
月亮已经高悬中天,青蓝色的月光极明丽,照得天地通明。白砗磲港内,大群大群的东云人无声的忙碌着。搬运尸体,冲刷街道,四处泼洒石灰粉,防止瘟疫滋生。
更有东云人在刑天氏子弟的护卫下,在丛林中砍伐树木,为重建被摧毁的港口建筑储备材料。
高空中,数十头刑天氏兄弟驾驭的大鹰在盘旋,它们眸子里闪烁着森森寒芒,从离地千多丈的高空,俯瞰着大地。被刑天鲤用巫法祭炼,和刑天氏兄弟们契约后,这些扁毛畜生原本就锐利的视力,更是增长倍许。
在高空中,它们能轻松捕捉到地面上一只小老鼠的行迹。
方圆百里内,外海出现的船只,都无法避开它们的目光。
几头大鹰敏锐的现了刑天鲤,它们极亲昵的扑腾翅膀,从高空骤然下降数百丈,伴随着轻轻的鸣叫声,在刑天鲤头顶盘旋几圈后,又振翅冲上了极高的天空。
刑天鲤站在白砗磲港的码头上,神魂之力悄然向四周一扫。
那些尸体,那些收尸的东云人,也就罢了。
刑天鲤目光看向了港口那高耸的灯塔,今夜灯塔上,并没有亮起导航的灯盏,整个灯塔上灯火全无,极静谧的矗立在小山上,静静的沐浴着月光。
“居然,不是三个人?”
月光下,塔塔正步伐轻松的,来到了高耸的灯塔下。他推开了底层的铁门,顺着灯塔内的旋转楼梯,一步步走到了灯塔的最顶层。
这是很稀奇的事情。
自从在南浔镇,第一次见到塔塔开始,他们这些‘阿弥忒’的信徒,无论在哪里,最少都是三人一组,从未分开过。很多时候,刑天鲤都很恶意的揣测,他们去茅房,或者洗澡沐浴的时候,是不是也都是三个人一定要聚在一起?
甚至,咳咳……
假如他们娶亲了……
但是今夜,如此美好的月光,塔塔居然离开了他的队友,一个人跑去了灯塔上方。
刑天鲤心生好奇,扛着通天妙竹,也走向了灯塔。
灯塔顶层,塔塔绕着硕大的水晶镀银聚光灯转了一圈,小心的关上了下层通往顶层的铁门,坐在了顶层的护栏边,两条腿惬意的从栏杆中垂下,在夜风中轻轻的摇晃着。
他看着海。
他吹着风。
他抬起头来,眺望着天空那半残的月亮,眯着眼,很享受的沐浴着月光。
他张开手臂,解开了几颗纽扣,袒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膛。他让月光照在自己的身上,他眉心隐隐有一抹幽蓝色,近乎浅紫的光纹闪烁。
如水的月光向他身上汇聚,一点点,一丝丝,一缕缕,渐渐地月光如露,落在他的额头,落在他的胸膛,一点点的,沁入了他的身体。
如此过了足足一刻钟,塔塔很是舒畅的呼出了一口气,他向左右看了看,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做工精美的羊皮封面的笔记本。他再次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又取出了一支水笔,用极工整的字迹,一笔一划的在笔记本上书写起来。
他没能察觉到,刑天鲤已经无声的落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