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脚眼下,他已经怒上心头:“药材入菜难免会失了药性,就让她现熬现喝……那些好东西,可不能糟蹋了分毫!”
“苦死她!”
闻语,阿福眉心一跳,不敢应声。
只有心头在小声腹语。
要是公子当真半点不心疼谢姑姑,又何必将那些好东西再用到她的身上?
死鸭子嘴硬。
崔简之时刻观察着阿福神情流转,皮笑肉不笑地攥紧了他肩头:“你在碎碎念什么?”
阿福一激灵。
确定了几次自已刚刚没有情不自禁把心声说出后,才拱手继续道:“我是在想,姑姑能跟了公子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除了您之外,这世上又还有几人能够对她好到这份上?”
话音落下。
崔简之虽然松开了对他的禁锢,但眉眼中的那团愁云却从来没有消散:“还是不够。”
“要不然,她怎可能还是半分也不心动?”
喃喃细语被他用只有自已能够听清的音调脱口,归散于风中时,崔简之眼底的光重新坚毅。
谢仪心意坚定。
那他就用更加坚定的行动,来扭转她的心意。
“陛下过不了多久就会解了景婧娴的禁足令。”
“这次她在谢仪的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到时候卷土重来,一定还会给她下马威……你这段时间不用跟我去卫所,就在府上盯着,无论谢仪有丝毫不顺都立刻向我回禀!”
掌中馈令者乃崔家内宅掌权之人,崔简之将此交给谢仪,不仅仅是含着私心想让谢仪提前适应崔家主母的职责,更是为了在景婧娴摆脱困境后,也依旧让她还有一二顾忌。
但以防万一,崔简之把身边最信任的小厮留下看顾。
坚决不让上次谢仪被活活疼晕过去的事情再次发生!
只是崔简之习惯了在背后为谢仪打点一切。
这些,他统统都不会让谢仪知道!
而此刻。
谢仪在将账簿收纳放好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马厩。
自从兄长被崔简之安置在此处后,她一直被琐事烦身,又大病了一场。
她担心谢谨的状态,刚抽出闲空就想着要过来看他。
屋子内装横简陋。
可秋日里已经烧起了炭火,一进屋,谢仪就感觉全身都是暖的。
不用想,她也知道一定是崔简之的手笔。
这满府上下只有他会如此细心,记着谢谨从边疆归来,早就受够了苦寒,畏冷如敌……
谢仪一直看得到崔简之的好。
她唯一能够报答的方式,也只有为他再尽力争夺更多利益。
谢仪抿着的唇角有微末变化,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些纷扰抛之脑后:“兄长在看书?怎么不点烛火,仔细伤了眼睛。”
她语气中从未有过的温柔独留给家人。
谢谨倚在窗边,靠微末日光看字。
看到谢仪过来,他的眼神柔和几分。
“习惯了。”
谢仪心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