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种念头,裴斯礼瞳孔在某一瞬间变成比针眼还细小的绿点,眼底近乎全黑,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在心里计算着这个念头的可行性。
而后,他听到邱秋小声的,脆生生的话音:“裴先生,还是我睡沙发吧,我好歹是一个身体健康的男生。”
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小社恐白玉般的耳尖红透了,眼神湿漉漉的:“裴先生答应收留我已经很好啦。”
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裴斯礼想笑。
他对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要吃掉邱秋的念头感到可笑。
死了的东西,怎么可能比得上活生生的。
他想要邱秋,并且是想要他成为自己的伴侣,心甘情愿依赖他,爱他,接受他的全部。
裴斯礼没有答应邱秋的请求,他微微侧头,视线在小社恐白皙的脖颈间停留许久:“邱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
“你的脖子上,有牙印。”男人恶意满满地询问。
话落,邱秋脸色瞬间惨白,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脖颈间丑陋的,可怕的血洞,身体都在发抖,但就是倔强地咬着唇不开口求助。
固执得可怜。
对……对了,自己怎么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定时炸弹,那个东西,随时有可能找过来。
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东西真的害怕裴斯礼还好,但如果他猜错了怎么办?刚刚是被咬了脖子,那下一次呢?!
邱秋越想心里越害怕,揪着枕头的手骨节泛白。
要不……还是一起睡主卧吧,他打地铺也可以的,如果怪物来了,大概也会顾忌到裴斯礼的存在,不会对他做太过分的事……吧?
越想,邱秋就越觉得自己这个方法可行。
他偷偷看了眼裴斯礼,提议道:“要不……裴先生你睡床,我打地铺。”
就是,只要在一个房间里就好。
裴斯礼没点头说好,也没有拒绝,他让邱秋先去重新洗个澡,然后起身率先进了屋。
等邱秋洗好出来,客厅已经没了人影,一篇漆黑里,只能偶尔听见来财有些粗重的喘息。
邱秋小心翼翼地推开主卧房门,昏黄的壁灯在瞬间照亮眼前的一切。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其他人的房间,没法做比较,但相对自己的清新,裴斯礼房间就要暗沉许多。
衣柜,书架,榻榻米甚至是床或灯,都给人一种灰暗锋利的线条感,床边是浅灰色地毯,裴斯礼将地铺铺在那里,人已经躺进去,背对着邱秋。
心里知道男人已经做好了决定,邱秋不再反抗,他轻手轻脚爬上床,然后关掉了壁灯。
晚安,他在心里悄咪咪地补充。
……
今天是十四,月亮很圆,即使已经拉掉窗帘,月光也能从落地窗透进来,隐隐绰绰地照亮床榻上一小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