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还想再炸一次吗?上次的蘑菇云你是嫌它不够大吗?
怂是不可能怂的,因为祁肆甚至有勇气倾身而上:“那挺不好意思的,这个工程我还真的非参与不可了,因为光脑里面的原始代码只有我最清晰明了。”
祁肆当年还是个足出茅庐不久的毛头小子时,就跟一位精通光脑调试维修的老师傅一起混,虽然是他单方面赖上的人家,但看在祁肆悟性不错的前提下,老师傅也愿意收他做自己的徒弟。
这在以前的同事看来,可谓是津津乐道的一大乐事,因为以祁肆以前的行为做派来讲,混倒是不混,就是这人一贯懒散,很少能切身实地的专注上一件事。
而如果一旦专注其中,便很难全身而退,藕不断,丝更黏。
不论是对物,亦是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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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俞铮来说,安静的生活是人生中的一大乐事,但自从光脑成功开机后,家里就没一次安生过,话痨属性不会遗传,都能随主。
尤其对于两只鹦鹉来说,简直是一大噩耗。
准时准点的叫醒,吃饭,兼职聊天服务。
叫醒的闹钟还是所谓的“精忠报国”,dj版,足够热情澎湃,一连七天,鹦鹉每每看见了他,都能吊着嗓子飚两句。
“马蹄南去东北望……”
气力是充足的,嗓门是声嘶力竭的,俞铮都怕它们再唱上两句,都能嗓子一噎,腿一蹬,当场撅过去。
祁肆是晚上八点十分进的门,八点十二分接受的训话。
人在不知死活的期间,总会带着点叛逆属性,比如矢口否认,拒不配合。
这一点放在祁肆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不仅精通以上两种绝活,还多附带另外一种技能——栽赃陷害。
可能是平时撒谎蒙骗习惯了,祁肆看人时,尤其是对上目光时,总会眨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直勾勾的盯人,没有半分怯懦,也不会想着去躲避:“这么多个装光脑的师傅动过呢,阿挣如何确定一定是我暗中动的手脚呢?”
典型的睁眼说瞎话,俞铮虽未亲眼见识,不过人不眼瞎,来回进出门内的就三个人,一位是王明历,这位爷当然不是来安装调试的,是负责来盯梢的,还有一个尾随在祁肆后面,目测年龄十六七岁左右,小模样一看就乖的不像话。
虽不清楚这人具体的工作职业,不过就冲他对祁肆的阿谀奉承与点头哈腰的劲儿,也不难猜出这位是其所谓的跟班,又是打哪来的这么多人呢?
祁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自己眼神对歭,再加上站的足够长时间,扒拉开袖口,扫一眼时间,再往后倒退几步,仿佛下一秒就能掐着点开溜似的。
不过他还确实有这个打算,回答敷衍了事,扯犊子倒是在行的很。
一来二去,俞铮总是想当然的以为他在隐瞒着什么,这也是祁肆所要达到的效果。
在思考问题时,人们往往会下意识的忽略四周环境,机会往往就在一瞬间,祁肆就趁着他怔愣的间隙,抓紧时间开溜。
再一回神,就只余下空荡荡的房间,和敞开一半的房门。
俞铮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指望,他潜意识的感觉祁肆应该还有更大的秘密在瞒着他,还是在暗中偷偷进行的。
念头伴着怀疑随之袭来,清凉的风扑了他满怀,俞铮下意识的思绪里竟带着些焦躁不安。
没有担心,没有后怕,倒是心尖上的那一点跟扎了细针似的,随意的一个豁口,便使得他心绪动荡,满盘皆输。
风是冷的,心口却犹如暖炉般,热烘烘的。
是的,他在担惊受怕。
但这个念头却来自于除他之外的另一个人。
一个惯会撒谎,甜言蜜语的疯子。
疯子总会做出一些不合乎常理,作天作地的事出来,但随之而来的爱意也是轰轰烈烈的。
但当他一开口,所有的粉红泡泡瞬间归为泡影。
祁肆说:“不装了,我摊牌了,实际上我是高级机械师,你有没有为我的身份感到自豪与骄傲?”
俞铮默默将目光放在餐桌上,思考着该扣哪一盘菜上脸可以提神醒脑,一盘见效。
他挑拣了半天,遗憾的发现祁肆做的基本都是他爱吃的,于是他犹豫再三,将一盘子拍黄瓜推了过去。
猛地看见一盘绿油油的菜系怼脸,祁肆眉头只皱不消:“这是什么意思?清新一下,做回自己?”
俞铮又往他身前推了推,心想可算是逮到一盘不算很喜欢吃的菜了,动动嘴唇,补充说明:“我看这盘菜的颜色很衬你。”
什么衬?哪里衬?怎么衬?
祁肆吃饭的胃口是半点不剩,攥紧握拳的手指骨骼咯咯作响,最终思虑再三,也只是委委屈屈的伸出一根食指,还是颤巍巍的:“我对你如此之好,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说!那个奸夫在哪?”
俞铮视线瞟了下他手腕上的机械表盘:“你不是连接上监控了吗?不会自己查查?”
他还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浅逗着玩一下,结果祁肆入戏还挺深。
俞铮不说不要紧,这一说,祁肆还真的来劲了:“什么?你居然还偷偷背着监控摄像,背着我行事?”
俞铮:……
“你能不能讲点理?”
“不能。”祁肆脱口而出的每一字都铿锵有力,“奸夫都快蹦跶到眼前了,身为一个四肢健全,血气方刚的男人,我能忍得住吗?”
他越说越来劲:“需不需要给你来一个横幅,左批:老公不在家,右批:身体很空虚,横批:开门迎客。”
某些人一旦气血上头,就分不清大小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