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痛快的意味仅仅持续了一秒,她的鼻子闻见血的腥味,那种铁锈般的窒息感与潮湿的霉腐气袭来。
方雪穗如梦初醒,她立刻清醒过来,停下了动作。
谢梁礼已经受伤,胸口有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可他的黑眸一瞬也不愿离开,眸中倒映出方雪穗突然发狠但又变得慌乱的模样。
他的手指仍旧紧紧握着方雪穗的手,不肯松开。
谢梁礼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似乎想知道方雪穗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方雪穗没有再用力,她连鸡都不敢杀,怎么能平和地捅向一个人。
尽管失控的那一瞬间,很痛快。
受了伤的谢梁礼力气逐渐变小,方雪穗喘了一口气,猛地一甩手:“你是不是疯了!”
伤口的痛意愈发明显,再也无法压制住,谢梁礼没能抵得过痛觉和失力的冲击,身体猛地一晃,失去了平衡,重重跌坐。
方雪穗沉着地穿好衣服,将自己整理得半分异样都叫人看不出。
她回到大排档的座位,五彩的灯串在大排档的塑料棚顶发光,这是
继续和剧组的人喝酒,只是在回去的路程中,抽空打了个电话。
她打给宁川:“你老板要死了,快来给他收尸。”
电话那头的宁川如临大敌:“方小姐,您冷静,您和老板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她明明冷静得要命,心情愉快,甚至打算回去再喝几瓶啤酒。
方雪穗闻到大排档老板烤的招牌鸡翅,真香,逐渐有人声嘈杂,她说:
“哦,他要求我捅他,我照做了。”
宁川:“……”
方雪穗笑着补充了一句:“宁秘书,你知道的,他玩儿得野,我也没办法。”
只是腻了
谢梁礼从医院醒来的时候,身边守着宁川。
他勉强撑起来,目光扫视一圈,只有宁川,以及门外的保镖。
其他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太亮了,把灯关掉。”谢梁礼疲惫地闭上眼。
宁川看了眼房间内并没有打开的灯,沉默了片刻。
窗帘半掩,透进来的光折射到冰冷的金属点滴架上。
谢氏旗下的医院不止这一家,但谢梁礼住惯了这家医院的这间病房。
高级病房的设施完备,一切以谢梁礼的个人需求为先。
但简练冷淡的病房配色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压抑,就连阳台上有专人精心养护的绿植,叶片的清新绿色在这样的氛围下都变得死气沉沉、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