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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上蒙着的黑布被摘掉。
密室里这时已经被点上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红色蜡烛,诡异的渗人。
姜雨棠瑟缩着身子,害怕地看向宁海路。
他正慢条斯理地用帕子缓缓擦着那条黑色鞭子,那鞭子上仿佛有旧的血液痕迹,已经褪成了铁锈色,凝固在鞭子上。
他一面擦,一面带着微笑不时看一眼发颤的姜雨棠——这就是他摘掉蒙着姜雨棠眼睛布的目的,她越害怕,他越觉得兴奋。
红色蜡烛的火光里,他将擦好的皮鞭搁置在一旁,又去擦另外一根极长的红色粗绳。
从头擦到尾之后,他笑了声:“今夜很长,咱们慢慢玩。”
他一手捏着红绳,一手拿着一把剪刀,慢慢走到她身前,用剪刀去剪她脖子里的衣服。
寒铁般冰凉的触感袭来,一路划过她锁骨。
姜雨棠闭了眼,在心里默念再见,正准备用力咬舌自尽时,忽然听到一个近似弹弓的声音,然后便看到眼前宁海路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什么人?”他抬头四处看去,一个黑衣人似蜘蛛一般趴在顶上。
这黑衣人有些眼熟,好似先前在竹林遇到的用剑指着自己脖颈那个,姜雨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愧是暗卫。
她瞬间松了口气,才惊觉自己浑身都被汗浸透了。
那黑衣人动作干净利落地将宁海路捆了起来,正要给她松绑,忽然听到外间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暗室门倏地开了。
沈如诲迈步而入,身后还跟着人。
姜雨棠眼睛一酸:“三爷。”
沈如诲几步跨进来,伸手扶住她肩膀:“没事吧?”
姜雨棠忍住眼泪,摇头。
这么多人面前,不能给他丢脸。
沈如诲忙替她解开手脚的绳索。
身体的血液仿佛重新流动起来,只是腿脚发软,站不稳。
沈如诲伸手扶住她。
然后回身,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宁海路,目光如冷霜。
宁海路早不停地跪地求饶。
沈如诲神色冷然,一手稳稳扶着姜雨棠,右手慢慢从身后暗卫腰间抽出一把剑。
剑锋触碰到刀鞘的声音,迟缓却清脆。
宁海路顿时紧张极了:“你要做什么?我爹可是国舅,我可是当今贵妃的侄子——”
沈如诲拎起剑指着宁海路的脖子。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如诲!”
谢廷玉疾步走进来,用扇子按住沈如诲的手腕:“教训够也就算了,暂且留他一命,他毕竟身后有贵妃。”
“对对!”宁海路看向谢廷玉的眼神里露出感激的神色,“杀了我,你们也不好交待。”
沈如诲目光幽深,仿佛寒潭。
谢廷玉又喊他一句:“如诲。”
语气里颇有劝他隐忍的意思。
姜雨棠虽然又害怕又不甘心,但更怕给沈如诲带来麻烦,也轻轻拽了拽沈如诲的衣袖,示意他算了。
察觉到她动作,片刻后,沈如诲冷声:“知道了。”
谢廷玉和宁海路齐齐松了口气。
沈如诲低眸。
姜雨棠半倚在他怀里,手腕被勒出血红的几道痕迹,小脸几近惨白,脖前领口的衣服被剪开一道口子,露出一道血痕。
心里的寒意在此刻完全按耐不住。
他抬起左手,轻轻捂住姜雨棠的眼睛,低声:“别怕。”
言罢,他右手持剑,毫不犹豫刺入宁海路胸膛。
动作干净利落,甚至从头到尾都未曾看宁海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