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章华顿时被杨留名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但他还是试图说服杨留名。
“即使骄阳峪的人确有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恶行,但不代表骄阳峪中所有人都是恶徒,我就曾见过几个在骄阳峪落脚的灾民,很是可怜!而且富城百姓皆受过骄阳峪大当家赠药方之恩,方解瘟疫之难!这要是兵剿灭难免伤及无辜,要不先招安试试?”
“殿下,您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阎王寨的大当家其实并不是这个活阎王,而是另有其人,叫黄花菜,曾在天道盟组织的比武大赛上一举夺魁,因此获得宝刀斩邪刀,但您知道现在这把宝刀在谁手里吗?”
顾章华疑惑道:“不在黄花菜手里吗?被抢了吗?”
“您太天真了,现在这把宝刀在越国大将军梁长平手里!”
顾章华惊呼一声:“啊?我想起来了,当年就是老师您亲自把这把宝刀送回天道盟,曾是战死丰城的丰城守将胡一刀的佩刀!”
“的确如此!”杨留名悲愤道,“当年丰城一战后,微臣不顾身上有伤,便立刻启程,风尘仆仆赶往天道盟,把斩邪刀亲自交到胡一霸手中,了却了胡将军最后的心愿!殿下,你可知这斩邪刀代表了什么?”
“当然知道,老师早就教导过我们,这把斩邪刀代表了我夏国将士的忠勇,代表了我夏国将士为了夏国,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的无畏勇气!”
“殿下说得好,要是这斩邪刀真是有人从黄花菜手里夺了去,还情有可原,但您知道吗,斩邪刀是被黄花菜直接找当铺给当了换钱!后才辗转流入越国,最终被梁长平重金购得!殿下,阎王寨有这样的大当家还真是名副其实,这样一伙人您招安何用?!”
顾章华嗫嚅着:“老师,我……我明白您的意思,那我再想想……”
这时下人来报:“禀相爷,宫里来人传话,让您立刻进宫,陛下有急事召见。”
杨留名站起身,平复了心绪,看向顾章华,温和地问道:“殿下有什么话想让我代为向陛下转达吗?”
顾章华的神色瞬间就变得有些伤感,他问道:“父皇他……近来身体可好?”
“好,一切都好,这都十多年过去了,陛下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你们娘儿俩吧。”
“是我没什么长进,不怪父皇。”
顾章华随即离开相府,连去看杨子兰练武的心思都没了,脑海中总是浮现那个眼含泪光怔怔望着自己,来自骄阳峪的少女的面容,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老师说得没错,可遭了灾不得不在骄阳峪落脚的灾民也很无辜,想来想去,顾章华都想不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既能惩治骄阳峪的恶徒,又不牵连无辜。
顾章华抬头问驾车的贴身侍卫。
“侍书,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侍书回头看向坐在车厢里垂头丧气的顾章华。
“殿下您不是博士吗?通晓古今有大学问,还掌管着夏国所有的书籍典章,怎么会没用呢?”
顾章华叹了口气:“看了那么多书都想不出来个好办法,骄阳峪?阎王寨?还真是难办呢!”
这日,越国太子府正厅,聂昭仪在侧位端坐,田原上前扶起地上跪着的女子。
“十六皇妹不必多礼,起来吧。”
“臣妹多谢太子殿下。”
田原细看面前的十六公主。
身材瘦弱但面容清秀,看起来楚楚可人,眉眼间竟跟父皇有几分相似。
“若不是昭仪娘娘向本王提起,本王竟不知还有个十六皇妹。”
聂昭仪颔道:“嫔妾当年与十六公主的生母曾同居于明霞殿,日夜相伴情同姐妹,十六公主被送往掖庭后嫔妾念念不忘,曾托人照看一二,本无任何奢望,没想到太子殿下近日正为联姻人选愁,便斗胆向殿下禀明此事,一来可解殿下烦忧,二来我也有私心,想为十六谋个好前程,总比在掖庭受罪强,还望殿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