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用世界上唯一一块能完美吸收动能的振金所构成,永不磨灭、永不损毁。在被掷出的过程中,它不会为任何外力所动,如同史蒂夫本人一样,永远坚决地完成目标。
而纳粹军官,黑皇肖,也有着近乎同样的能力,他可以吸收所有形式的能量并转化为可以由他随意掌控的能量。一只飞盾所携带的能量还不够他咀嚼一回的。
但当他想要吸收的时候,却发现盾牌没有携带任何能量,所有能量都已经被它自己所吸收,而它的路径一如既往。
黑皇并不理解这件事。
他的能力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本应是绝不会被打败的!
然而此刻,黑皇久违地感到恐惧。本来,纳粹只是帮他实现野心的巧妙途径,他想要的是寻找人群中和他一样具有天赋的人。汇聚这样的人,他终有一日可以成为世界的主宰。
所以他在营地被攻破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帮纳粹力挽狂澜,他还不能过早暴露自己的野心。但为什么,他的计划竟然要夭折在这里了?
如果他刚刚和其他纳粹一起攻击这个人,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然而黑皇并没有逆转时间的能力。
他只能举枪射击,向着营地的车库跑去。史蒂夫隐约感到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军官,立刻跟了上去。
艾彼打掉视野中的最后一个反击者,为史蒂夫进行火力掩护。
她是刚才碰巧遇上他的,咆哮突击队的成员每个人都能以一敌多,他们分散各处,塑造主力部队前来攻击的假象。史蒂夫一直往中心指挥部突进,他们在中间遇上了。
两个人在发现有一小部分纳粹向后回防的时候,短暂地合作起来。当他们看见黑皇时,艾彼没有射击,把正面交给了史蒂夫。
史蒂夫果然克制了他的能力。
艾彼安心地在后方清场,保护队友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杀光敌人。艾彼虽然没有找到马克思的母亲,但解除营地的武装力量与这件事也殊途同归。
只差了一点。
当她意识到马克思抱着的人就是他妈妈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即内心升起一股怒火。
这孩子已经很努力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很努力了。
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做到最好?
枪管热得发烫,她随意地扔在地上。理智告诉她,x教授特别说明的那个变种人,已经被史蒂夫追到了末路,马克思不会再受到他的仇恨教育,事情已经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所以他们也不能继续在这里蹉跎。
艾彼听从了自己的理智。
她跑到马克思身边,抱起年长女性放到肩上,另一只手把年轻女性也一并捞起,走到避光的角落,将她们安放下来。
马克思苍白而无措地跟了过来。
艾彼合上她们的眼睛,脱下自己的衣服盖住逝者的面容,看向马克思,示意他应该道别了。
马克思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丢失的灵魂仿佛终于回归身体。他跟在艾彼身后,感觉她是那么强大,那么坚定,就好像帆船上的桅杆,在他迷失方向的时候依然能带着他扬帆前行。
他不可以死在这里,至少不可以死在她的面前。
马克思用肩膀擦擦脸,拽下母亲身上的黄色六芒星铁链,那是纳粹分发的犹太人标识,他将不会忘记这一天。
他曾迈过地狱,但他失去了母亲。
“我们必须离开。”艾彼对他说。
马克思看着她点了点头。他的头脑此时异常的清醒,纳粹的克星来了,这里很快会被解放,到那时,他一定会来把妈妈接走。
艾彼这次和他一起逃了出去,时间已近黄昏,树林投下昏暗的影子,她把马克思往里推。
“等一等!”马克思反应过来她在让自己走,“你要去哪里?”
铁轨的方向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比起火车,更像是坦克在开进。
两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现象,艾彼仔细观察着那边,确认了声音的范围后,正要抽身离开。
马克思抓住她的衣角,急切地告诉她:“我可以帮你!我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我、我做给你看!”
他松开掌心让艾彼看他手里的铁链,将自己的意志集中在小小的金属上。可是这会儿不知怎么,那古怪的力量偏偏不回应了,马克思焦急得憋红了脸。
艾彼晃了一下他的肩,让他回神,停止执拗。
她低下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你不可以去,如果想等我,就待在原地。”
她揉揉男孩的头发,语重心长:“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马克思终于点头。
艾彼不再耽误,迎着敌军来援的方向跑去,果然看见坦克和装甲车在前进。他们知道集中营武装不足,所以急于回援,与其他部队产生了脱节。
一道亮光闪了闪她的眼睛,艾彼向光的来处看去。最高的楼房上,咆哮突击队的狙击手从窗口跟她挥了挥手。
看来内部的反抗已经完全镇压了,现在是她们围点打援。艾彼用两指向上面敬了个礼,避开正门,往小路跑去。
她一手一个,掏出手雷,伏低身体,趴在沟壑里,等着坦克慢慢开过来。
没想到自己又干上了反坦克步兵的老本行,真是久违的视角。土黄色的坦克与地面几乎融为一体,然而已经晒干的地面扬起了一股股灰尘,暴露了它们的整个路线。
艾彼听着声音,咬掉两只手雷的保险。敌军为了尽快回援,车辆和步兵大部队脱节,没有人检查道路两旁,观察窗也看不到和地面平行的艾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