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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枢密院的老人们惊异于她上手如此之快,录事文思工整,顷时成文。思虑周详,机要兼顾,更难得的是文牒之上写就一手清刚蝇楷。字迹隽永,书骨比她的身骨更要硬朗一些。

原本还对女子入仕颇有成见的几位老臣,不日便刮目相看,不再背地里对她出言指摘。反倒见贤思齐,内自省也,筹谋对策更加谨笃。

虞愔在官署坐班了一日,忙如轴辘。转眼便到临昏散衙,宫中晚鼓鸣响,官员们纷纷除去官袍,换了常服,出门归家。

安静了一日的枢密院,白日只闻文牍翻阅声簌簌、鞋履奔走声笃笃,至此时方闻些衣袍解挂、箱柜开合的杂响,让冷肃的机关多了些常世烟火气。

虞愔归罢文牒,亦准备褪服出衙,忽听身后一官员道:“虞女官,同知大人问话。”说完便急匆匆越过她,出门去了。

虞愔这一日都没见南衡。虽同供职于枢密院府衙,但他官拜同知枢密院事,仅次于枢相,坐于内府单独僻出的一间牙房。

而她领枢密副使,为他之下属,然二人也只有字纸上零星几点交集。

散衙之际他忽然想起传唤她,不知是否公文上出了疏漏。

虞愔只得把解了一半的官服重又穿戴齐整,立于内府牙房前,听候垂询。

这一耽搁,衙署内的人已然散了个精光。独南衡还掩着房门,房内寂寂,竟四平八稳没有要走的意思。

虞愔见他也不发话,便询问道:“南大人,传唤下属何事?”

门里那人淡淡道:“虞女官,你进来。”

“下属之官阶不便擅入内府,有逾官制,大人有何训示,下属恭听。”

“本官让你进来,还要再说第二遍吗?此间早已无同僚,即便出了什么岔子,亦有本官担着。”

虞愔略一犹豫,便轻轻推门走进去。

见牙房内南衡端坐于广案之前,文牍累砌,他眉间虽有疲色,但鬓角一丝不茍,上加五梁进贤冠,通身朱裳,绯色蔽膝。束革带,佩锦绶,唯领心露出一点白罗中单,叫人观之精神为之一肃。

案上铜炉内燃着瑞脑,作提神用,到黄昏已经燃尽了,一屉香灰。

南衡道:“虞女官先将香屑倒了,换了新香点上,再为本官泡一盏酽茶。”

这是要躬操文墨、夜理公文了吗?

虞愔自知不可多问,只依言照办了。

待她行至案前,俯身抽取香屉,南衡瞥见她身前空朗朗的官袍,随俯仰之举一阵晃荡。

上面是白皙纤细的鹅颈,腰间由一条革带款束,缺乏约束的地方,袍服太宽,她又太瘦,看着像一根竹签串起的糖葫芦。

等她再次端来茶,那感觉尤甚。一双瘦削的皓腕,从袍袖间伸出来,逶迤的袖缘颇为碍事,她必须十分小心以免碰洒茶水。

南衡看不惯,推开圈椅起身,绕过长案走到虞愔身侧。

虞愔甫才将茶盏放定,回身时见南衡就立在身前,相隔咫尺,正低眉看着她。

她不抬头只能看见他玉削的下颌,因离得近,甚至看到了玉质肌肤上点点虚青的胡茬。给玉面檀郎增添了一丝唯有近处方可察觉到的不羁和野性。

她抬起头,便对上他一双温存的、墨玉般的眼睛。

“南……”她出声时感到一双手探至她腰间,微微扯起束腰的革带,然后她见他低眉,眉峰跟着一皱。

虞愔亦低头看去,只见他提起铊尾,带钩扣在最内一孔,仍为她的纤腰留出很多余裕。

南衡说:“这身袍服,于你太大了些。”

虞愔觉得他离得太近了,新燃起的瑞脑还很淡,他领口上凛冽又淡远的雪松香气不着痕迹地蔓延至鼻端。

她朝后退了一小步,无奈他手里捏着革带,带上的力道将她横腰拦阻,他的手跟着一紧,既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虞愔有些恼怒,眼见他竟还不放手,冷言道:“袍服革带俱为尚衣局发配,同知大人莫非有暇,要管他司之闲事?”

“你说得对,更深漏静,本官确实难得有这样的闲暇。”

他将手在她面前一伸:“你身上带着的匕首呢,借本官一用。”

虞愔蹙眉:“西府要地,下属不曾携带那东西。”

金风玉露(一)

南衡轻笑,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虞愔手里。黄铜冷硬的触感,是虞臻给她的半块虎符。

“这东西,是你让人放在南府的吧?做戏做全套,诬死一个南衍还不够,等东窗事发,顺便再送整个南府下地狱。”他清峻的手在她面前攥成拳,指节发白,手背透出青色的血管。

再松开时,缓缓划过她的颌角和颈子。“虞姑娘,多么清秀的人。”

他离得比方才还要近,匀净的呼吸喷洒在她雪面上。手一路向下,指尖点在她心口,隔着袍服亦能感受到微痛的力度。

“怎么有蛇蝎一样狠毒的心。”

虞愔不明所以,南衍囤积私军一事的确由她设局,那时她也未料到南衡会大义灭亲,至南衍枭首于市。

至于虎符,她并不知事件始末,所以那日在绸庄,她还曾觉得奇怪。南府虎符案闹的火光彻天、满城风雨,她正好借之以脱身。

“可是虞姑娘,你费心设下的杀局最后还是尘散烟消,南府一点事都没有。”南衡眉宇间并没有多少释怀,反而酝酿着一种复杂纠结的情绪:“匕首离身,不怕有人找你索命吗?”

他曾在雪夜里见她抽匕断雪,也曾于油壁香车中,被她怀间危险的物事硌到手。她是个倔强又柔弱的人,总需要一点锋锐的力量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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