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与她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自然看出来她是真的错愕完全不知情。
他神色和缓了些:“其实朕也只是听人说了几句。应该是他现在府里人多事杂,一时脱不开身吧。”
“那也不至于不太平。”德妃说着,也顾不上卸钗环了,当即起身就要喊人:“臣妾得让人明天一早就去他府上看看。不看看终究是不放心的。”
康熙帝见她是真着急,忙阻了她,又拉她入怀:“你无需这般紧张。如果真不放心,明儿早朝朕问问他就是。”
说着,康熙帝又道:“朕记得宜妃送了三个人给他?怎么听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宜妃送了四个人过去?”
德妃这才明白皇上只是想套话而已。她便不动声色地放下心来,回道:“明面上是三个人。只卫答应那边送去了一个人,也是宜妃的人。当初宜妃看不惯那个小宫女,觉得她狐媚得很,偏宜妃那儿养着阿哥,怕这个小宫女带坏了阿哥,就遣了她去服侍卫答应。”
康熙帝瞬间了然。
宜妃为了守护胤禟,把人送走了。偏偏她送走的这个人,在她的暗示下又让卫答应送给了胤禛。
宫里人都看得分明,那四个人都是宜妃送给四阿哥的。
所以太子妃当时才那么说。
隔了两日。
瓜尔佳氏便听到消息,说康熙帝斥责了翊坤宫的几个宫女,还让宜妃看管好自己宫殿的奴才,让那些奴才做事儿仔细些。
“终究是宠爱大过一切啊。”瓜尔佳氏听闻后,这般讲给胤礽听。
胤礽倒是习惯了:“她得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儿子都有了,依然受宠,可见皇阿玛是真喜欢她。”
瓜尔佳氏便道:“皇阿玛喜欢她也就罢了。就怕皇阿玛连带着也疼爱胤禟。”
胤礽正在写字,闻言提笔的手顿了顿:“这话怎么说。皇阿玛疼爱九弟,不好么?”
瓜尔佳氏知道太子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他既然明着问了,她就也明着再答一回:“本朝还没有那么早册立太子的先例。皇阿玛早早力你为太子,是因为疼爱你。若他疼爱了别人……”
或许就要改立太子了?胤礽听得心里一跳。明知妻子刚才就是这个意思,此刻也不由得一惊,手都了下滴下好大一个墨点。
瓜尔佳氏亲自把那张有巨大墨点的纸给换了,拿了另一张干净纸:“妾身不过是随便说说,殿下无需如此紧张。皇阿玛终究还是最疼你的。”
胤礽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
府里收拾了好些日子方才安稳下来。
珞佳凝找了庄户询问。
只是他们说,前段时间刚刚秋收,现在虽然到了初冬,却还没收拾完,依然是忙碌的时节。他们脱不开身。
珞
佳凝见状简短询问过就让他们回去了,说是等晚些时候再详细查问。
庄户离开后。
馥容借着给珞佳凝整理头发的时间,轻声说:“这个时候应该忙过去了,不应该这样忙才对。他们许是有其他事情?”
“之后看看再说。”珞佳凝道:“来日方长。慢慢和他们算就行。”
馥容应声说是。
就在庄户离去的当天下午,门房那边让人来禀,说是李知府家的亲眷来了,拜见四福晋。
珞佳凝真是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个“李知府”到底是何许人物。
认真算来,李氏的父亲在她入宫的时候就是知府。现在也没到换任的时候,应当还在原职待着。
只是他人在外地,却特意让亲眷来了京城一趟,想必是不知怎的收到了消息,知道女儿在宫里闯了祸。
“有人会把消息递出去吗?”珞佳凝记得宫里没有人去通知李知府,而胤禛是断然不会做这种闲事的。
屋里几个人想了好一会儿没记起来有谁会做这个事情。
李知府不是京城人士。
即便是任职也未做过京官。
按理来说他们一家人不可能消息那么灵通才对。
“不会是宜妃娘娘做的吧。”翠莺快言快语道:“宜妃娘娘在这件事上半点好处都没讨到,反而落了下乘。一定不甘心。”
安福轻声说:“想那郭络罗家经常遣了女眷进宫探望宜妃娘娘。想必中间有话传出来也未可知。”
这事儿便对上了。
除了她
,也没旁人有这个荣宠,时常得以见到家人。
即便东西是从宫外带进宫的,皇上也没有因此就真正断绝了她和家里人的联系。郭络罗家时不时还有人进宫探望。
“没想到李氏居然还和宜妃那边能搭上关系!”绿梅气愤不已,秀气的眉都要立起来了:“她家的人也真疼她,一听说她出了事,就巴巴地赶到京城里。怎么的?她做错了事情,难不成还让福晋给她个说法?”
她本来不擅长说话。但因护着福晋,心里头又气得狠,一下子说话倒是伶俐起来。
珞佳凝道:“说法不说法的无所谓。只李家和郭络罗家有联系,想想便让人生烦。”
郭络罗氏那边日后是和八阿哥胤禩走得近的。
往后胤禩是胤禛最大的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