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其他方面表现不好?,个?头再大?的珍珠也值不上高价。
而如果是真?的好?珍珠,百贯一颗,甚至数百贯一颗,也没什么稀罕的。
此?时不算一些天价珍珠,一颗就能卖几百贯,甚至上千贯的。‘普通珍珠’范畴内,第一等可?做首饰,放在后世算是‘珠宝级’吧。这类珍珠是论颗卖的,一颗要价数贯不等。第二等的就差的多了,这类一般称作‘圆熟珠子?’,形状一般近圆,大?小?也还可?以,但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千颗市价也不过二三十贯,平常殷实人家女眷,领抹、抹胸、鞋子?上装珠子?,大?抵就是用的这种‘圆熟珠子?’,真?是丢了、损了也不必心疼。
至于说更?次等的珍珠,那都不值钱了,基本上用来做珍珠粉的就是这种珍珠。真?用这种珍珠做饰品,别说增光了,反而跌份。
送素娥的那只珍珠冠用的是北珠,北珠在此?时算是有名的好?珍珠了,价值不菲。。。这也是真?有财力,那只珍珠冠至少价值四五千贯了!这还是‘至少’,这在此?时是真?的很有购买力了,哪怕是在宫廷之中?,也是素娥这个?正二品的嫔差不多一年?的现钱俸禄了——不算其他实物,只单说钱的话,嫔的月俸是五百缗。
这么多钱,在宫外也一样很了不得,即使是寸土寸金的京城,也足够买一所?很不错的宅子?了。毕竟万贯以上的大?宅,即使是在京城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由此?可?知,这些远亲宗室的事?儿有多难办了——这还只是一个?宗室给素娥的礼物,而素娥也只不过是他们送礼买通的对象之一。即使是重点‘公关’对象,相?对于总体‘公关费’,也不能说多吧。
“有什么难办的?我?们库房里找找罢,虽则带到上阳宫的东西不多,样样都是不好?赐下去的。但这些日子?官家又赏赐了些,实在不成,‘拆了东墙补西墙’,拿别的宗室送的礼回赠,也是一个?路子?。”
素娥很少对朝堂之事?发言,不是她没有那份能力,而是‘不合适’。除了极个?别外,想来皇帝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妃子?对前朝之事?开口。说的不好?了惹人烦,说的好?了,说不定更?叫人不喜。。。当然,皇帝也不喜欢自己的妃子?一点儿政治嗅觉都没有。
某种意义上,对前朝之事?随便开口,本身就是没有政治嗅觉的体现。
素娥当然不属于那种,所?以她很清楚,这些宗室也是很精明的。眼下肯付出这么大?代价,只能说他们所?求的东西要比这重要的多。为此?搭上的钱财、人情、体面等等,在今后的漫长岁月中?都是要加倍收回来的。
这加倍收回从哪里来?不就是剥削百姓,或者吸血朝廷么。而吸血朝廷,本质上也是间接剥削百姓。。。朝廷的钱财也好?,别的东西也罢,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郭敞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整治这个?事?儿,素娥就不可?能为了一点点钱财给他吹‘枕头风’。这不只是因为她的性格做不来这个?,也是因为现在的她是真?的已经不在乎钱财了——她现在还不够有钱吗?即使在后妃之中?,她也算最富的几个?之一了。
她想不出来变得更?富有,对她有什么意义。。。事?实上,已经足够富有的当下,她其实也没有真?的快乐幸福。
她不后悔从一个?小?宫女成为后妃,毕t?竟这让她一定程度上掌握了命运,而不是原来那样任人拿捏,生死都能轻易被操纵。但是,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生存和安全之外,更?高级的需求她一直没被满足过。
“。。。实在寻不来合适的回礼,便把?前头官家赐的那批香料拿出来。”素娥想了想,提醒何小?福。
不同于当年?郭敞送给素娥的香料,那时候郭敞更?像是送礼物。给素娥自己使的,齐全为要,量倒是不多,每样半两而已——对于日常自己使用来说,这已经够用很久了。
最近这次给素娥香料,真?的就是赐物了。赐的什么不要紧,关键是这些东西价值几何。本质上,这就和给钱差不多。只不过封建社会钱不是一切,甚至顶有钱的一些人,他们的资产也往往不是埋在底下的铜钱和金银。
将贪官抄家,抄得的最能反映其家财的,可?能是丝绢,也可?能是胡椒。
郭敞作为皇帝,给下面的人赏赐时,直接赏钱时也不多。而他赐的那些东西,如果真?的是给人自己用,不说一个?人了,就是全家一起?用也用不完!所?以说,本质上就是在送钱,反正都是可?以换成钱的。
端午节进上的贡物,香料、药材之属是很多的,这大?约是源于端午节避五毒的传统吧。药材不必说,烧香也是自古以来除污避秽的手段之一呢。。。。。。
郭敞得了许多进上的香料,自然有分赐后宫的。其中?给素娥的是两只箱子?和两只小?匣子?,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三佛齐进贡的上等乳香,市面上售价要六贯多一斤。这一箱子?装了一百斤出头,少算一些也是大?几百贯钱了。至于另一个?箱子?里,则是‘钦香’,这是海外来的沉香,因多在钦州集散,所?以有此?名目。
沉香也是非常名贵的香料,但舶来的海外沉香因为香气过于浓烈,反而不符合此?时烧香的品味,所?以价格和海南沉水香不在一个?档次上。海南沉水香来到京城、洛阳等‘内陆发达地区’后,其中?第一等的要价十贯钱一斤。至于‘钦香’,大?约只是五贯出头。
所?以这两箱子?香料就是一千多贯了,颇为值钱。不过,这两箱子?相?较于那两个?小?巧的多的匣子?,又相?形见绌了——那两个?小?匣子?里,一个?装的是龙脑香,另一个?装的是龙涎香。
龙脑在之前就是极贵重的香料了,就是香药榷易院在估价的时候也以‘星’计算,一星值一到两贯!换算成斤,那就是十几贯了!而近几年?,龙脑更?是涨价厉害,因为朝廷规定官员死后赙赠要用龙脑。
一时之间供不应求,龙脑价格应声而涨!如今每两就要五贯左右,匣子?里装了两斤,就是一两百贯了——但这还不是‘大?头’,大?头是另一个?匣子?里的龙涎香。
另一个?匣子?里空荡荡的,周围全是塞满空余空间的丝绸,只有龙涎香专用个?琉璃瓶子?封着,上面贴了妃红色笺子?,写了是上等龙涎香,重五两。
龙涎香有‘诸香之中?,龙涎最重’的说法,哪怕是在广州的上岸价,如今上等也是一两不下百贯,次等五六十贯。而抵达京师之后,龙涎香不以‘星’来卖,而是用‘钱’算账,上等龙涎香一钱值二三十贯呢!
只这一瓶龙涎香,就要抵过其他香料的总价了。
素娥因为善于调香,平常郭敞多有赏赐香料,所?以哪怕是最稀罕的龙涎香也是不缺的。这时候拿这批香料做回礼,并无不舍。。。毕竟那么多香料根本用不完,她又不是个?礼佛拜神的,要特别豪奢地倾倒成小?山地烧香。
“娘子?,这怕还有些不够。”何小?福提醒素娥,列了那批香料的‘内容’,算账给素娥听。
素娥听了也懒得费事?,便道:“既然如此?,就添些金器,再加上前些日子?蜀国公主送的福建异色锦,我?记得好?有五十匹,一气送出去吧。”
异色锦是一种很昂贵的织物,原本只有官营织造坊才能出,定价是三十五贯一匹。但这个?定价真?的就是一个?定价而已,因为供不应求,早就被宫廷,以及一些有门路的贵族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