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月的神情近乎怨恨,盯着沈蕴,似乎想将她大卸八块。
“去外面给我跪着,不许起来!”
宁氏终于缓过那口气,又冲着杨春月大吼一声。
“果然是那等下贱地方出来的,难登大雅之堂!”
再对沈蕴看不上眼,宁氏也得承认,沈蕴方才的举动是有道理的,若是当真随便处置了吴先生,让那犟种告到官府,平泰侯府便要颜面扫地。
这等时候,杨春月说什么上下同心要做什么?
一同扯个弥天大谎不成?
被宁氏用这样的词汇责骂,杨春月顿时也摇摇欲坠起来。
成柏还在屋中,再加上这么多人……日后让她如何自处?
宁氏却神情冷酷,摆手便让刘妈妈将杨春月强行拖起来,往屋外拽去。
这一场闹剧终于收场,杨春月被罚跪在寿竹轩前,生生跪到昏迷不醒才被送回梨云院。
赵方从衙门归来,便听说了白天的这一场,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直接禁了杨春月的足,又与宁氏了不小的脾气,闹了大半晚才歇下。
经由此事,赵成柏也被宁氏放到了自己身边,管教得甚是严格,好早日改掉那些坏毛病。
不过这后续的一切,都暂时与沈蕴无关。
杨春月虽然对沈蕴恨得深沉,但眼下她被牢牢关在屋中,没有赵诚相助,又同时被赵方和宁氏埋怨,根本没有出手报复的机会。
赵成柏受了惊吓,又与娘亲被迫分离,这几日在寿竹轩听说也是闹得厉害,让宁氏左支右绌,分外狼狈,连照看都十分勉强,便更不必说打蒋夫子的主意了。
平泰侯府乱得热闹,沈蕴则是脱出身来,拿了醉仙居的账本,带着人再一次去往酒楼之中。
上一次沈蕴前来,并没有掀起多少浪花,这一次则是不同,打着平泰侯府的招牌,沈蕴径直让兰姨闭了店,将醉仙居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楼大堂之中。
“日前侯府查账,觉这醉仙居中有人手脚不干净,竟然中饱私囊!”
沈蕴施施然坐在柜台前,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打量着眼前众人。
放眼望去,那些当年陪嫁而来的伙计们,绝大多数已经不见踪影,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闻言都是视线闪躲,畏畏尾,一副心虚模样。
“此事由本世子妃负责,趁现在还有补救的可能,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谁做下了这等丑事,赶快交代!”
沈蕴早有准备,心中已经有了兰姨提供的名单,不着痕迹地挨个看过去,只见那几个目标人物的表情都相当地不自在。
虽然如此,屋中却仍是一片死寂,没人会在这种时候主动开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没人想说?”
沈蕴眯起眼睛,看似不悦,实则也并不意外。
正打算继续钓鱼,人群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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