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蹙着眉,不禁怀疑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位明君。
但看太傅非要把他朝着这个方向培养,他也只能装得乖巧些,就当还她个恩情了。
师生俩各怀鬼胎。
春三月,天气开始转暖。
温鹤绵想方设法约见了几位可用的朝臣,看看能不能为谢琅争取更多权力,总不能天天搁朝堂上当个吉祥物,中看不中用啊。
叶照旋这人上道,像是个社交恐怖分子,没多久就和几个御史混熟了,撺掇着他们在朝堂上帮谢琅说几句话。
这世上永远是不缺言官的,杀也杀不完,他们手中无太大实权,一身硬骨头,是难得宁贺褚也拿捏不住的人,成天在面前叨叨得头疼,于是最后装模作样地把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丢给谢琅看,才算是勉强止住了风声。
谢琅拿到折子,最开始还认真看,后面看了几眼就扔到一旁去。
谢琅面带嘲讽:“华而不实,写得狗屁不通!”
“不错,会用成语了。”温鹤绵夸赞了一下自己的教学成果,淡定坐到软榻上,“他能给就算不错了,有一就有二,这次退让了,我们下次就能想到别的方法。”
想要一蹴而就肯定是不可能的。
谢琅嗯了声:“太傅最近都在做什么,宫外有那么好玩?”
温鹤绵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微弱而浅薄的渴求,不过一闪而逝,像是错觉。
她点头:“宫外当然好玩,陛下想要出去看看吗?”
谢琅踌躇:“可以吗?”
温鹤绵:“放心,没人在乎你。”
谢琅:“……”
行吧,忘了自己是个傀儡。
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说可能会伤到孩子自尊心,温鹤绵又欲盖弥彰补了句:“是没人在乎我们。”
“太傅不用安慰朕。”谢琅深吸了一口气,“迟早有一日,朕会让那些看不起朕的人,全都惊掉下巴。”
温鹤绵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那么在乎他们做什么,你可是帝王。”
谢琅皮笑肉不笑:“那能不能请太傅把手从朕头上拿下去?”
温鹤绵和善地微笑:“不行。”
小孩就是要小时候才好玩,长大了就不好玩了。
谢琅无力反驳,只能由着她去。
上次过后,霍平似乎被谢琅所折服,决定全心全意辅佐新帝,这两日和谢琅商量着处理了不少人,包括那些从前欺负过他的,全被抓起来下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不过这次过来汇报事情,他隐约察觉自己来得时机不太对,脚步僵在门口,瞅着里面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谢琅眼尖,见状清咳一声,恢复成了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进。”
温鹤绵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