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师兄陪你一起睡,乖乖闭眼。”
被子很松软,被严严实实地裹起来莫名令人很有安全感,再加上搭在身上的不轻不重的重量以及隐隐约约从桑瑾逐身上传过来的淡淡的香味。
尹屠努力做出最后的挣扎,却被桑瑾逐的手直接盖在了眼睛上。
“乖一点,师兄保证明天你睁开眼睛还能看见我。”
……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手下的眼睛不再控制不住地乱颤,桑瑾逐终于收回了盖在尹屠脸上的手,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喝醉后坦诚的小师弟很可爱,但是太过粘人也有些让人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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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屠猛地睁开了眼,在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在内时,他第一时间便是想要将束缚他的东西撕碎,只是还没等他动手,便被入目所及的红色给刺了眼。
他只是稍微一动弹,便有一只手搭了上来,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尹屠瞪大了眼睛,缓缓地转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
与他被被子完全包裹住不同,桑瑾逐只穿着那一身嫁衣,半躺半靠地依在外侧的床上,之前束好的发丝散落在胸前,给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完美状态的桑瑾逐添加了几分慵懒。
这是怎么回事!
尹屠瞳孔地震,绞尽脑汁地开始回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他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他因为桑瑾逐的一句话克制不住地生起欲念,为了转移注意力喝了一些桌子上的酒。
热辣呛人的酒液落入喉中,他的记忆在这一刻断开。
等等……就算他以前从未碰过酒这种东西,但是仅仅喝了两口就失去意识这种情况不正常吧。
之前他刚进入这具躯体时,便从外面那些人的对话中得知了这具身体的酒量不深,可这也太不行了吧。
丝毫没有意识到酒量最不行的其实是自己的尹屠将锅甩出,开始思考起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昨晚他喝醉之后,应该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尹屠皱眉努力回忆着,只记起自己好像和桑瑾逐说了些什么,便被对方带着来床边躺下睡觉。
尹屠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试图在不惊动桑瑾逐的前提下从被子中挣脱出来。
可惜还没等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便在不经意间对上了桑瑾逐眼睛。
对方的眼睛清明,不带有丝毫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茫,也不知道在一边看了他多久。
尹屠尴尬地顿住,僵着一张脸略显尴尬地开口:“早上好。”
看对方这个模样似乎是将昨晚的事情忘了个干净,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自如地和他对话,桑瑾逐盯着尹屠,在对方隐隐有炸毛倾向时终于开口:“早啊尹屠兄。”
他翻身从床上离开,贴心地背过身,给尹屠一个从被子里挣扎出来的机会。
直到尹屠将自己重新打理整齐后,才适时地提醒:“身上的衣服不能换下去,这边的风俗时新婚后喜服必须连续穿七天。”
“七天?这些人不嫌脏吗?”尹屠放弃重新换一套衣服的打算,蹙起了眉,“那名女鬼身上穿着的正是你身上这件喜服,也就是说,她会死在这七天之内。”
桑瑾逐颔首:“有关记载上写着,鹿泽堡覆灭的最大原因之一便是莫名在城中蔓延起来的瘟疫,其次便是乘机而入的魔修。至于那些瘴气,没有人知道它是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
桑瑾逐想起之前那名红衣冤魂从他剑下逃脱时做出的口型,沉吟着开口:“那名冤魂将我们带到这里,也不知是让我们找到瘟疫的源头还是守住泽鹿堡。”
“有什么意义吗?”尹屠不解,“泽鹿堡覆灭早就是过去的事情了,这里只不过是一场幻境,就算我们做出了改变,过去的泽鹿堡也不会再回来。”
“可能是执念吧,”桑瑾逐听着身后衣物摩擦的声音挺直,转过身看向尹屠。
“洞房花烛夜已经过去,今日出门后我们便在泽鹿堡内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瘟疫出现的源头,若是可以,说不定就能避开泽鹿堡原来的结局,从而解开冤魂的执念,我们也能从这场幻境里脱离。”
尹屠不爽地抿紧了嘴,显然是不想被一个不知何来历的女鬼拿捏,帮她做事。
要是这场幻境中只有他自己的话,他便拎着把刀出现直接将城中的那些家伙杀个遍,若是那女鬼还不出现,便直接对着他附身的这具身体下手,不怕逼不出她,哪里用得着这么温和的手段。
桑瑾逐还在目光温和地看向自己,尹屠努力将自己的戾气压制下去,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
等到出去之后,尹屠这个身份便会消失,在这有限的相处时间内,还是给对方个留个好点的印象吧。
尹屠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刚刚心里想了些什么。
他对着桑瑾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桑瑾逐的提议,只是在出门之前,他的视线落在了桑瑾逐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上,有些犹豫地提议:“瑾、瑾逐,需要我帮你束发吗?”
桑瑾逐一愣,视线落在尹屠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脸上,在尹屠懊恼着自己刚刚的一时冲动,就要张口收回这个不靠谱的提议时点点头,大大方方地道:“好啊。”
因为他们两人所顶替的这两位新人父母皆亡的缘故,他们二人倒是不需要去守那一堆的规矩,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之后便一同出了门。
或许是因为地方并不富裕,再加上常年有外敌来犯的缘故,泽鹿堡内其他人穿着大多都是耐脏的灰衣蓝衣,一身红艳的桑瑾逐和尹屠混在他们当中,便显得格外的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