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阳和朱星火恨得牙痒痒,干脆掉头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露阳,你快瞅那人是不是咱们厂长?”
朱星火突然拍了拍陈露阳的肩膀,指着外面的人问道。
厂长?
陈露阳凑过去一看,两个人骑着正自行车过来。
左边那个穿了个白衬衫,右边那个穿的灰色衬衫。
正是机械厂厂长王轻舟和副厂长董江潮。
“那可不就是咱厂长吗!”
陈露阳小时候经常见王厂长。
那时的王轻舟还不是厂长,跟宋廖莎的爸爸宋技术员俩人配合双打乒乓球,打的整个机械厂家属院无敌手。
最后实在英雄无敌寂寞,干脆俩人就互相玩起了搏斗,杀的天昏地暗。
小时候陈露阳跟着宋廖莎一起玩,经常能看见王厂长。
只是可惜,后来王轻舟提拔成了厂长,
宋技术员的老婆也回了苏联,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操持家务带孩子,乒乓事业也就搁置了。
过了这么多年再次看见王轻舟,
瞅着他头顶那仅剩的可怜几根头,陈露阳感慨道:
“咱厂长这些年没少老啊,咋头都快没了?”
“露阳你在这歇着,我去迎迎咱厂长去!”
朱星火瞧见是王轻舟,瞬间来了精神头,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虽然他在松亭饭店当了服务员,但毕竟是临时编制。
如果不能转正,以后还是要回厂里工作的。
眼下这么难得的在厂长面前露脸的机会,他肯定不能错过!
“这孙子,刚刚还说一步都走不动,瞧见厂长比兔子窜的都快。”
陈露阳将朱星火的心思都看的明白,自然不会去跟兄弟抢这种表现的机会。
饭店外
王轻舟和董江潮刚将自行车停好,朱星火就阔步热情的迎过去:
“王厂长好,董厂长好,我是朱星火……”
还没等朱星火自我介绍完,王轻舟就指着会场门口,问道:
“江潮,你看那小伙子像不像小宋家大毛?”
董江潮顺着王轻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登时乐了。
“可不就是大毛吗!这小子怎么跑这来了!”
“大毛!”
王厂长和董副厂长喊了一嗓子,直接略过身边的朱星火,向着宋廖莎走过去。
朱星火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慢慢回头,看见宋廖莎一脸懵逼的站起身:“王叔,董叔?你们咋来了?”
王轻舟瞧见真是宋廖莎,高兴道:
“我俩还能来干什么,当然是开会了!你怎么也在这?”
“我在这当临时服务员,干接待。”
“好啊!前几天我还问你爸你高考咋样,结果你倒好,来松亭饭店了!二毛和娜塔咋样了?好久没瞅见娜塔了。”
“我弟和我妹在家学习呢,我现在盯着他们俩学习,让他俩好好准备考试。”
王厂长一听这话,顿时无比安慰的开心道:
“咱们大毛长大了,有哥哥样了,这孩子说懂事就懂事!!!”
“我当年跟你爸打球的时候,你才这么高,现在一晃时间多块,你都工作了……”
“……”
朱星火站在原地,看着三个人唠的有说有笑,表情看不出悲喜。
沉默了几秒钟,
朱星火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再次回到了饭店门口。
可陈露阳却隐隐感觉,这哥们儿身上的某一根弦,似乎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