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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怀生举将那天良丧(第2页)

&esp;&esp;里间的掌柜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他用鼻孔打量着元湘灵和濋段二人,之所以用鼻孔,是因为平日出入怀生堂的,都是一眼就能看出身份的人,在他眼中,元湘灵只是个稍有气质的小丫头,濋飞飞则是一个野丫头,至于段瑢瑾,他打扮不俗,看上去倒像是个有身份的,不过还是太嫩了。

&esp;&esp;三人来到柜台前,段瑢瑾向掌柜举手行礼,道:“先生,在下有一顽疾,多年不得治愈。”

&esp;&esp;那掌柜瞧着段瑢瑾说话有模有样的,也不再用鼻孔看人,“这位公子,你有何顽疾?”

&esp;&esp;“在下常年饱受癫痫折磨,久寻良药不得,百般忍耐病痛,苦不堪言。”段瑢瑾低眉垂眼,语气柔弱,神情哀伤,楚楚可怜,好好一个贵气公子,几秒内就变成了病弱小白脸。

&esp;&esp;濋飞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段瑢瑾,装得还挺像。

&esp;&esp;元湘灵也没想到,段瑢瑾竟还有会骗人的这一面。

&esp;&esp;掌柜再次打量起段瑢瑾,神情也稍微舒缓,“公子,我们怀生堂就有治你这病的药——熊胆粉,我们怀生堂的熊胆粉,那可是招牌中的招牌。”

&esp;&esp;段瑢瑾没说话,反而皱起眉头,表示怀疑与防备。

&esp;&esp;“公子,你是外地人吧,你打听打听去,整个明州城,就我们一家卖熊胆粉,用过的都说好。”掌柜看上去很诚恳。

&esp;&esp;“怎么卖?”段瑢瑾问道,他伸向袖口的动作预示着他下一秒就要掏钱了。

&esp;&esp;“一小包是二十两,十天一个疗程。公子你现在买了回去服用,十天内,保证公子你药到病除。”掌柜堆起谄媚的笑脸。

&esp;&esp;段瑢瑾又换了表情,他语气尖酸且又刻薄,“真有这么神奇?你们开药铺的,怎会说自家卖的药不好?”

&esp;&esp;“你到底买不买?找茬儿是吧?买不起就出去,别影响我们做生意!”掌柜即刻换了冷脸,又开始用鼻孔看人。

&esp;&esp;就在此刻,段瑢瑾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

&esp;&esp;段瑢瑾把金子放在柜台上,又换上了最开始的病弱神态,他深深叹了口气,“掌柜的,在下实在是诚心求药,唉…多年来,在下周游全国,遍寻良药,服用过别家药堂的熊胆,可每次总是不见病情转好,唉…到底是骗子太多,还是在下生来就是这种命?可惜了这两个妹妹,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

&esp;&esp;濋飞飞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假装哭泣,虽然只有嚎叫,没有眼泪,“呜呜呜呜,公子,实在治不好,你就上吊自尽吧,呜呜呜呜…每次你发病的样子,妹妹我实在不忍心看啊…

&esp;&esp;元湘灵也想试着入戏,但她不知道怎么说,又怕不说几句会露馅,但就是这种欲言又止的纠结神情,再次加深了可信度。

&esp;&esp;段瑢瑾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收回黄金,还没碰到,那掌柜便开了口。

&esp;&esp;“公子且慢!我的公子啊,小人拿性命担保,我们怀生堂的熊胆粉,莫说整个明州城,算上整个曦盛国,也没哪家卖得能比我们好!”掌柜来了气势,他势必要留住段瑢瑾这个大客户。

&esp;&esp;段瑢瑾的手依旧停在黄金上面,他保持那个姿势,不过话中还是充满了怀疑,“我怎么知道你们的熊胆粉就是熊胆做的,万一换成了别的呢,而且,我又怎么能知道你们的熊胆粉放了多少年?还有没有药用价值呢?”

&esp;&esp;掌柜急得举手朝天,“小人对天发誓,我们怀生堂的熊胆粉,用的都是最新鲜的,现取现用!”

&esp;&esp;段瑢瑾冷笑一声,“呵呵,在下实在是被庸医假店坑怕了,除非亲眼看,不然绝对不信任何嘴上言语。”

&esp;&esp;掌柜又急又躁,“哎,公子,您这就不对了,这制药过程哪有给人看的啊,这可是我们怀生堂的独家秘方,没有大老爷的允许,不可轻易给外人看呐。”

&esp;&esp;“大老爷?”

&esp;&esp;“是啊,我们怀生堂的当家老爷。小的只是个看店的,怎敢随意带外人呢。”

&esp;&esp;段瑢瑾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这样吧,掌柜的,你先带我们去看一下,如果熊胆确实新鲜,本公子决意会买上个几十包。这两锭金子,是送给掌柜你的。”

&esp;&esp;段瑢瑾最后一句话,带了蛊惑的意味,他撑开折扇,用扇顶将那两锭金子推到掌柜眼前。

&esp;&esp;这掌柜是见过世面,接待过的人都是达官贵族,他生活在权财之中,但并不是靠近权财,就会成为权财。

&esp;&esp;如今,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他了,他怎能不要呢?

&esp;&esp;金钱的主人,金钱的奴隶,就在一念之间。

&esp;&esp;段瑢瑾,是金钱的主人,他知道如何用金钱操控人心,谁让人性就是这样呢。

&esp;&esp;掌柜半推半就,最终还是收起黄金,他抬手招来一个伙计低声交代几句,又对着段瑢瑾悄声道:“公子,请随小人过来。”

&esp;&esp;三人跟上。

&esp;&esp;掌柜带他们上了一辆马车,这车驶离了城区,几经辗转,来到一座位于野外的院子。

&esp;&esp;元湘灵与濋段二人下车,掌柜在前领路,这院子与普通的大院没区别,院门口站着两个身强体壮手拿武器的大汉,负责看门。

&esp;&esp;掌柜悄声跟大汉吩咐几句,然后打开院门。

&esp;&esp;临进去时,段瑢瑾又给了元湘灵和濋飞飞一个眼神。

&esp;&esp;元湘灵想,这应该是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吧。

&esp;&esp;进入院子,会看到什么?

&esp;&esp;这掌柜在前带路,段瑢瑾与他同行,元湘灵和濋飞飞在二人身后,一进院子,元湘灵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腥气,目之所及,是多排铁笼,铁笼里,关着身穿铁甲的黑熊!

&esp;&esp;元湘灵数了数,共有九个笼子,这些笼子狭窄,仅能勉强容纳黑熊的躯体,有几只黑熊,明显没有熊掌和熊脚!这些铁笼,全都是高支架,在笼子底部和地面,还留有一片区域。

&esp;&esp;元湘灵看到,在几个笼子旁边,有人在给熊喂食,而在那些笼子下边,还有人在操作着什么!

&esp;&esp;这掌柜领着三人,随意停在一个笼子旁,开始介绍起来,“公子,你看,这就是我们怀生堂研发的活取熊胆之法。”

&esp;&esp;“掌柜,可否仔细介绍一下?”段瑢瑾道。

&esp;&esp;“公子你看。”掌柜示意段瑢瑾蹲下身子,“公子,你看到了吗?我们在熊的胆囊上开了一个洞,用导管插入,这样就取到熊的胆汁了。”

&esp;&esp;元湘灵随他们蹲下查看,那笼子下面的人,手捏一根透明导管,一端连在熊穿的铁甲上,另一段则往外冒着褐绿色的胆汁,那人用碗接着,不一会儿,就接了满满一碗!另一旁,给熊喂食的人,停止动作,接过碗,走向了院内的一间小屋子。那笼子下边的人,又拿出纱布和类似药物的东西,他拔出铁甲上的导管,用纱布蘸取药物,伸手在熊的伤口处擦拭着。

&esp;&esp;元湘灵已经无法理解眼睛看到的这一切。

&esp;&esp;“这是在做什么?”她惊愕道,“不用杀熊,就能取胆?为什么你们还要给熊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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