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小皇上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都多少时日了,才想起这事。」
小武的嘴总是没个把门的,但他这句话却给我提了个醒。
我拔了对方的眼线,他们一定不会轻易罢手。
按照规定,我要亲自押送俘虏。
行至城门,我忽然腹中绞痛,只好改道去一旁农户家借茅厕。
可当我回来时,队伍早已没了踪影。
我掉转马头,却在营地外不远看到国公府管家和玄乙。
「盛九安串通俘虏,又有这么多来路不明的银两,这些都是赃钱!」管家崎岖的脸上有些狰狞。
「成叔,这些钱清清白白,我不知道军队不能私赚军饷。」玄乙已然哭成泪人。
那老贼忽然换了一副嘴脸,「小乙,不知者不罪,你把钱交给我,你阿爹一定会救他出来!」
原来,这钱是被骗走的。
「放肆,我的名讳也是你个杂碎能叫的!」
我故意射偏,袖箭贴着管家的鼻梁擦过去,他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
玄乙见是我,伶俐的大眼睛,像只小鹿一样温柔。
我催马上前,用剑抵住管家的咽喉,「给我一个放你的理由。」
「你敢?若杀了我,国公不会放过你的。」
想不到这老东西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我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扯下披风蒙住玄乙,一刀穿喉。
「本将军吃软不吃硬。」
未及玄乙反应过来,我将她拽上马鞍,往营地狂奔。
这一刻,上一世的我似乎回来了,孤狂高傲,毫不留情。
留他一命,或许可以问出很多线索,但我的剑就那样直直地刺了进去。
我让近处的哨兵掩护我回营地。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我直接把玄乙带到我帐中,又命十名心腹暗中围住大帐,任何人不得进入。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她的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角,可能是太用力,指骨都有些泛白。
「世子,对不起。」
我没等她说完,往前一靠,抬手抱住了她。
心里忽然有个声音狂吼,管她前世是妖妃,是鬼魅,是蛇蝎,这辈子留在身边不就好了。
我心里有千万句话想说,可小武他们还在牢里,我不去,他们会有危险。
「玄乙,在这等我,无论是谁,跟你说什么,都不要信。」
她明明那么易碎,目光带着几分逞强,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我一定等你回来!」
10
大殿上,太后稳稳坐在小皇帝身后,看不清表情。
奇怪的是,凉国公并不在。
「臣昨夜坏腹,去农户家借茅厕的工夫,队伍就不见了踪影。」
即使知道是个局,但若今日我不现身,便又会被扣上一个私逃的罪名。
小武他们随时有生命危险。
我想,守卫大概早已接到命令,我的队伍一到城门就马上拿下。
与此同时,管家到军营找玄乙,以救我为由,将钱骗到手。
第二天守卫会被责罚,我会毫发无伤地回去,但将士们辛辛苦苦筹备的军饷没了。
下个月我们就要启程去漠北,没有银两,又皇命难违。
近万名盛家军很可能如上一世一样,葬身漠北。
真是歹毒。
其实,领军将领在不影响百姓生活的情况下,可以自行筹集军饷,这是先皇定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