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恐怕不知道吧,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阿纳斯先生本人,那位管家,还有我。”律师看到他的话语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他笑得分外满意,缓缓吐出了接下来的话语。
“在十几年前时,阿纳斯先生的呼吸道就已变得极为脆弱,所以才会选择这处环境清新的地方作为养老之地,而至於各种宠物……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更是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边,所以,在听到此事後,我才无比惊奇,这只黑猫到底是从何而来呢?也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满意合理的回答。”
“如果……”渚故意拖长了语调,“我们不愿意回答呢?”
“那就十分抱歉了,还请二位暂时待在这里一段时间,而那只黑猫,我们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律师的回答也毫无通融的馀地。
“不、不可以!”
季阳突然反对,先不说渚射向他那生气的目光,单是那律师给他压力,就让季阳差点喘不过气来,可他还是硬著头皮回答。
“它确实是阿纳斯先生的宠物,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们无法向你完全讲明白,但是对於它来说,它只是想陪伴主人到最後而已!
“我们也不可能有别的企图,我们生活得很平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卷入这些事情中来,可是、可是它想让阿纳斯先生无论如何也要看看它,就这麽简单而已!没有你所想的那麽复杂!”
季阳感觉自己说得乱七八糟,但是总不能让那人把黑猫带走,这只黑猫很挑剔食物,也很傲气,同时也会找麻烦,但是,也不能、也不能……
那名年轻律师锐利的眼神渐渐消失,右手的食指无意间在腿上轻敲,而渚也在这时开口。
“如果在阿纳斯先生醒来後,他在看到这只黑猫後,不会如你所认为的那般惊讶,我们来到这里的确是有著某种条件,但是你放心,我们的行为对於阿纳斯先生以及帝诺财团绝不会有任何影响。”
或许是渚这样平静的态度比之季阳之前更有说服力,律师最终考虑了片刻,给了他们答覆。
“好吧,我会暂时相信你们,虽然你们的到来有太多让我想不通的地方。但是同样的,我也希望在阿纳斯先生清醒过来之前,你们能够在这栋别墅中安安心心地待下去,一切事情等到阿纳斯先生清醒後自有定论。”
呼——在季阳看来最难搞定的这位律师,算是暂时有了这样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果,值得庆贺!
同样是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敲击著,只是伴随著书桌上发出有力的声响,却只会让人感到窒息压抑,同样是在兰吉那间豪华的书房内,同样是坐在原位的两人,今天的气氛与往日更显不同。
“他们怎麽会去纳布斯的?”手指停止了敲击,但是语气中却尽显急躁,书房中无人回答。
另一人在沙发中看著这几天在那两人身边发生之事的详细资料,尽管刚刚拿到手还没有几分钟,却已经一目十行地把资料看完,“你应该换个问法,应该问他们身边怎麽会莫名其妙地多出来一只黑猫的?”
“我怎麽知道那只黑猫是什麽时候冒出来的!”手狠狠地拍向书桌,让书桌上的东西跟著一震,似乎这句话也同时点燃了那一直没有爆发出来的怒气。
“我就担心纳布斯那边会有什麽事情牵扯到我们身上来,本以为最容易出问题的应该是你,可谁想到你这里一点事情也没发生,反倒是小阳那边出了这麽大的事情!”
“喂喂喂!”虽然这话说的是实情,但听在另一位当事人耳朵里却不好受了,难道自己这里平安无事就很遭天怒人怨吗?这也太那什麽了吧。不过看到那人在书桌後打了一个道歉的手势,在那人情急之下,也不好计较的太多了。
“其实我倒是觉得小阳那边出了这种事也没有什麽好惊讶的,”无视於那人瞪过来的眼神,“你不要忘了小阳身边这几年虽然好点了,可是这之前……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是层出不穷呢。”
见到自己的话引起了那人的沈思,旋即又接著说:“而且有他身边的﹃那个人﹄在,我们至少可以把一大半的心放到肚子里了。”
似乎这番话打动了心底的一处,书桌上的手指又不自觉地轻敲起来,沈吟说:“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却不能冒险,我立刻让在纳布斯的人手准备去接应他们吧,希望还赶得及。”
“如此也好。”从沙发上起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走到书房门前时,并未转身,背对著书桌後的那人问道:“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还没有,我不敢预料父亲的反应,暂时还先瞒著。”
“喂!你说……父亲後悔了吗?”
没有回答。
“不,应该是我们後悔了吗?”
书房的门轻轻关上,书桌後的人也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如果可以,季阳真不想碰到这出“家庭伦理剧”,可是他却没有选择,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小窝,作为客人的他也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本来往日间安静的别墅,如今却成了热闹的菜市场,而这一切都要归功於那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私人律师。
听说那位律师在医院亮明自己的身分,并且在询问阿纳斯先生的病情时,被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财团股东以及三个养子所质疑,直到他出示了一份正式文件,还有阿纳斯先生指定他为私人律师的影片後,众人才不再怀疑。
但聪明如他,自然不等他人围追堵截,便早早地脱身而出,可是这下却苦了与他见过面,并且交谈了不少时间的季阳和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