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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陷入沉默。
最终,温时怡的妈妈怪笑着说:
“不认识,好像是残疾人跑错厅了。”
温时怡并没否认,任由助理匆匆把我推走。
助理把我藏进一个狭小闷热的隔间,轮椅转方向都费劲。
我不得不面着壁,躲在这里,听完了我的婚礼。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闷死时,门终于被拉开,有人把我推出隔间。
我正想感谢,对方却嗤笑一声。
“瞧你这副样子,连自理都是问题,有什么资格娶温时怡?”
我静静望着王泽安轻蔑的神情,冷淡道:
“你想娶她?那你加油。”
我这是真心话,只要他能追到温时怡,我就能顺利离婚了。
可王泽安好像觉得,我是在讽刺他。
直接揪住我的衣领,把我从轮椅上拽了起来。
正要一拳打下来,忽然听见走廊传来的声音,他慌忙松开我,假装猛然向后跌倒。
王泽安撞在装满酒的推车上,而我的轮椅整个侧翻。
酒瓶碎了一地,洒了我们俩一身。
他满脸委屈地看我,“我只是被推了一下,没关系的。师姐没法在人前承认你,你要有气的话,朝我身上撒吧。”
温母闻言皱起眉,狠狠剜我一眼。
“不识抬举的东西!能让你领证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还不知足?我女儿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东西!”
温时怡冷冷看着我,护在王泽安的前面。
随后扶起王泽安,随手拿起一件披肩,帮他擦身上的酒,然后直接丢到了垃圾桶。
我盯着那披肩,很想说,那是我结婚五周年给她买的礼物。
是用我每天翻译和写作攒下来的钱买的,当初收到时她还很开心。
但随即想想,还有什么说的必要呢?
说我的爱意被她丢进了垃圾桶?还是我攒了五年的钱,才只够给她买一件衣服?
只会让我自己更丢人罢了。
所有人都围着王泽安,我悄无声息地自己推着轮椅离开。
之后很久,温时怡都没再理过我。
我便趁机开始最后一疗程的治疗。
眨眼三个月过去,我和叶晴天努力了一次又一次,我却始终没能站起来。
她甚至专门去为我求了一个保佑身体健康的吊坠,希望能给我力量。
这天我们在医院楼下继续进行康复训练。
却没想到,碰见了温家一行人,和王泽安。
温母一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仰天翻个白眼。
“看见你这个扫把星就晦气!要不是你把泽安推倒,他现在怎么会隔三差五就头疼?”
原来他们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只是为了来陪王泽安看病。
温时怡的表弟才十二岁,看见大人对我都是这种态度,便有样学样地骂我。
“我要泽安哥当我姐夫!你这种残疾窝囊废,不配娶我姐!”
“都怪你推倒泽安哥,我要给他报仇!”
这个年纪的小孩,不懂事还劲大,拳头疯狂朝我砸下来,叶晴天怎么都拦不住。
而温时怡,始终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
突地,我脖子狠狠一疼。
那小孩拽走了叶晴天送我的吊坠,竟作势要往湖里扔。
“来呀来呀,你个瘫子!有本事你来抢啊!”
我自己受辱也就算了,叶晴天帮我那么多,我怎么能眼睁睁看别人糟践她的心意?!
气急之下,我竟忘了自己还瘫着。
两手一撑轮椅扶手,就想站起来抢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