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花祝年在买完那些东西后,又在之前女人住的小破巷子后面,放了把火。
花祝年放火的举动很搞笑,因为天空中仍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她扔个火折子就跑,火折子被雨浇灭了两三次。
她每次都狗狗祟祟地跑走,看见没点着又狗狗祟祟地跑回去。
一连好几次,腰差点给闪了。
最后终于点着了,火越烧越旺,她才放心的离开。
只有附近着火,才会有人去救火,这样才有人发现那个女人的尸体。
乱世的官府,是不会去查一个老妓女的死因的。
可至少,能给她收尸。
花祝年知道,里面女人的魂魄,或许早已经去喝孟婆汤了。
现在躺在床上的,不过是一具皮囊。
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想她能够入土为安。
或许是因为她,而联想到了自己。
她所有的孩子都战死了,是没有人给她养老送终的。
如果贺平安走在她的前头,她在死之前,可能也会给自己放把火。
如果能招来邻居收尸,那算她的幸运,可如果招不来,那一把火烧成灰,随风飘飘也就散了。
总好过,毫无尊严地横尸在床,落得个腐臭连连的下场。
花祝年并不害怕死亡。
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因为,终于能见到她的将军了。
那时候,他应该,会来接她的吧。
只是,她见他后,说什么好呢?
嗨,夫君!
花祝年只有在想这种事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那种欣喜而满足的小女儿情态。
她或许,是唯一一个,想到死亡,会笑出来的人。
可见,现实加诸于这个老太太身上的,该有多少绝望之事啊。
要靠着死后的那么一点点念想,来对抗满目疮痍的人生。
衡羿买了两把伞,给了鲁绒绒一把,自己拿了一把,朝着花祝年走了过去。
可能是
花祝年正忙着把买来的拜祭用品,往自己的里衣里塞。
生怕它们被雨水打湿。
其实,也不能完全塞不进去,但就是硬塞。
正塞着,头顶上出现了一把伞。
花祝年抬起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后生。
后生的身后,是鲁绒绒。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跟绒绒先回家吗?”
鲁绒绒不忍心衡羿遭受责骂,主动把责任揽了过来。
“花婶儿,是我想跟着你的。我跟薛凡,不太熟。俩人就是一起回去,这路上也没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