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把话说清楚!”
“诶诶!猫儿,你不要不耐烦嘛!”白玉堂立于床边,以扇柄挑起一块看似随意挂在墙上的汗巾,咧嘴一笑,“用武帝朝服作料的汗巾,这齐寿也未免奢侈得没谱了吧?”说罢,将那片汗巾丢给展昭。
展昭接过,在手中揉摁片刻,顿觉此巾表面看来无异,但触感甚厚,似有夹层。
以剑割裂开来一看,内里竟有一封纸函。
白玉堂凑过头来,赞叹道:“厉害啊!这吉光裘果然是一如传说,入水不濡。不过颜色不怎么好看,要给我才不会穿这种东西上朝哪!”
“休得胡言。”
展昭小心将纸函展开,只见上面书有奇怪文字,二人虽对此毫无研究,但经之前一役亦曾看过些西夏文字,顿认出纸上所载竟是西夏文。
白玉堂不禁咬牙恨道:“他果然是密探。”
“不仅如此,此人甚至多次向皇上献宝,更蒙皇恩赏赐血珊瑚。”展昭看着那古怪图文,心中亦是戚然。“狼子野心,竟已伸展至开封城内。此事须尽快向包大人禀报。”
“展大人!有发现了!”
外面传来衙役大呼,展昭与白玉堂闻声奔来。
只见几名衙役正围在假石山之后,看来在那里有所发现。
“有何发现?”
有衙役禀告道:“禀报展大人,我等在后院搜寻,发现假山之后有一坑洞,外露一截人肢骨头。”
绕过假山,果见地上有一坑洞,泥土之中隐约可见埋有半截人手骨头。
展昭细细打量附近被野狗挖刨的痕迹,看来是因齐宅已无人居住,让野狗团居到处挖洞,埋骨此处者终得见天日。实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白玉堂凑近来看:“你猜他会是谁。”
“何需猜测。”展昭稍微扒开泥土,让一根尚粘着腐肉的骨头出现地面,覆盖衣物竟然是堇紫丝袍。“公孙先生曾言,天书教乃以紫堇为圣,教中圣者皆穿此色袍衣。”
“这个人,难道会是失踪的天书教教主?!”
“现下还不能妄加断言。还是快回开封府请公孙先生过来一验便知。”
15
“禀大人,齐府后院所埋尸体乃是一名老者,死了约有半年。”
包拯听了公孙策之言,不禁颔首捻须,思量片刻,道:“公孙先生,此人身上有否能证身份之物?”
公孙策摇头,道:“只有一件堇色丝袍,别无其他。”
“本府记得齐家短工供言所述,年前府中曾住了齐寿之堂叔,但亦是在半年前离开。”
“大人意思,那堂叔并非离开,而是遭害,被埋尸后院!”公孙策细思之下,道,“更巧的是,那天书教教主亦是在期间失踪。莫非这二者便是同一人?”
展昭却有奇怪:“但据唐文逸所言,天书教教主到中原是来寻友。且他二人姓氏相异,怎可能是堂亲?”
公孙策寻思片刻,推测道:“或许,那短工所言之‘堂叔’,并非我等所想那般。”
“先生此言何意?”
“那唐逸风,不正是姓‘唐’么?齐寿唤他或许并非‘堂叔’,而是‘唐叔’。”公孙策将展昭自齐府所得的奇文纸张放至包拯案上,续道,“大人请看,学生已寻人翻译此文。乃是西夏六王爷所诏,令齐寿潜伏开封府,以做内应。”
“六王爷?!”
“李继安?!”
展昭与白玉堂不禁吃惊,竟然是那个让二人吃尽苦头最后竟能在大理寺施然逃脱的西夏六王爷。此人所行匪夷所思,且每着皆无人能察,便是知道亦难以破解。
包拯道:“那唐逸风或许只是来探望旧友。但他身份特殊,齐寿必有收买之心。”
“看来是唐逸风不肯,遂将其杀死埋尸后院。又见他身带玉鼠华美,便起了敛财之意。可惜齐寿并不知那玉鼠乃是教主掌教圣物,见皇上一时欢喜,便送了入宫。”
便在此时,张龙带了一个包裹入来。
见他突然回来,包拯不禁奇了:“是否有唐文风消息?”
张龙将包裹呈与案上,打开内里之物,竟然是数件紫丝衣。
“禀大人,属下并无寻获唐文风。但却在东城郊外一间小客栈内寻到意外线索。”
“哦?你且一一说来。”
“是,大人。我等今晨于城郊一小客栈搜缉唐文风,并无所获,反而在那登录簿上发现有‘唐逸风’之名。掌柜记得那唐逸风在约半年前曾来投栈,后来说要到朋友家暂住,离去后再无归来,余下一个装了紫丝袍衣的包裹,已被掌柜拿去变卖作数。”
包拯捻须颔首,道:“如此看来,那唐逸风确已遇害。既然包裹已遭变卖,那桌上此物是何来历?”
“禀大人,此物另有其主。乃是另外一个名叫‘张延’之人所有。此人在本月初一之时登簿入宿,又于近日失踪,遗下包袱。”
“嗯。”包拯看向公孙策,“公孙先生,你看会否除了那唐逸风、唐文风父子兄弟三人之外,尚还有其他天书教位高者入了开封?”
公孙策思量片刻,便道:“学生亦如大人所想。如此一来,嫌者又多一人。而且……”他抬头看了看白玉堂,“如此推想之下,即便白义士找到那奇香线索,亦不能证明唐文逸并无杀人嫌疑。”
展昭握紧手中巨阙:“看来此迷只有逮捕唐文风,方能得解。”抬头,看向内院客房处。
白玉堂瞬懂他所想,连忙抢出挡他身前。
“你要做甚?”
“白兄,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