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行伸出小手,想要抓住娘亲的手指。
但他却现自己内心在恐惧。。。恐惧之中又有一丝丝的庆幸。。。
人性的本质就是趋利避害,这句话用在他身上是一个道理,他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娘亲帮他把那东西引开了,他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他有三个月大,已经能四肢并用在地上爬行了,他可以爬出去用哭声找人呼救。
这天地下还有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事情吗?娘亲一定也希望他能活下来,她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活下来,才鼓起勇气,一个人去面对外面那个可怕东西的吗?
庄行努力地把这些想法抛到脑海之外去,他努力了好几次,却现自己没办法狠下心抓住娘亲的手指,把娘亲留下来。
因为那东西弯下腰来了,它越来越贴近床塌,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浓重的血腥味钻入庄行的鼻尖,那是死亡的气息。
他妈的,庄行你是个这么烂的人吗!
可他好像就是个这么烂的人,再狠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过是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匹夫一怒还能血溅五步,可婴儿一怒,就只能怒了一下。
他颤抖着无法动弹,怎么思考,这里都应该继续装睡。
虽然这么想着。。。但娘亲一点点往外挪动时,他却惊讶的现,他本能地抓住了娘亲的手。
他没有进行任何的思考,只是条件反射地这么做了。
原来如此,他心里有了一点安慰,至少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烂人。
下一秒,他被娘亲抱到了怀里,一定是因为娘亲害怕他大声哭出来,所以才用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没来得及有什么感慨,伴随着吱呀吱呀的摩擦声,床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掀开了。
庄行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借以倒下火炉的火光,他看清了它的可怖模样。
他的世界观被震碎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站起来的老虎,或者说,老虎精。
这像是话本和小说里才会生的故事,一只成精的老虎跑到了家里要把不听话的孩子吃掉。
不知道它吃过多少人,才长成现在这个高大的体型,它的肌肉棱角分明,像是石头雕刻出来的坚硬之物,它起码有两三米高,这间木屋对它来说显的很狭窄。
它像是人一样,在腰间拴着一条裤子,但除此之外它就没有遮蔽身体的衣物了,能清晰地看到它的毛和呼吸时吐出的白雾。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胸口那里的一道极长伤口,从肩膀一直划到腹部的位置。
但庄行闻到的血腥味并非来自那道伤口,伤口已经结疤,那些血腥味来自于它的食物。
在它的嘴边,有猩红色的血迹,它的一只手上,握着一条“腿”,它像是吃鸡腿一样,一边从那条血淋淋的人腿上撕下肉条来,一边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
唾沫中含着血,血尚未凝固,还是温热的,冒着白气。
在老虎精巨大的体型面前,那张两米左右的木床显的轻轻飘飘的,在它眼里,估计这床就是一个大号一点的生蚝,它单手就把“生蚝壳”撬开,找到了躲“壳”下面的“生蚝肉”。
“女人和婴儿,运气真差。”
老虎精说话了,这话像是在说“这生蚝肉真小”。
它仰头把人腿塞到嘴里,嘎嘣嘎嘣的骨骼碎裂声传来。
那腥浊的气息喷吐到庄行的脸上,他的脸瞬间变成惨白,这哪里是野兽,分明是妖怪。。。是吃人的妖怪。。。
难怪要在窗户和门口贴上驱邪的剪纸,难怪父亲会往家里寄开过光的珠串,都是在防患于未然。
他不是回到古代开启开挂人生,而是跑到了《西游记》里,变成妖怪的口粮了么?
庄行的内心崩塌了,人和老虎的差距已经很大了,更何况是成精的老虎,天知道这只老虎精有多大的本事。
他不知道该如何反抗,可娘亲还没有放弃,她抱住庄行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老虎精伸出手就要去抓娘亲的咽喉,这一刻,外面忽然传来了嘹亮的女人喊声。
“住手!”
朦胧中,庄行看到风雪里有个人影挥剑,风雪顺着剑的划痕被切开了,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下一个瞬间,被老虎精打裂的墙,切开一个角,唰地滑落下来,剑风将娘亲和老虎精分离。
有人来救他们了!
而且。。。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