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六月,辛夷毕业,发了条朋友圈。
文字写道:“对我来说,这场毕业并不算完美。但是我依然感激我能那幺幸运,遇见的每一个人都真诚而温暖。所以这四年我过得很好很开心,真的很谢谢你们。”
配图是辛夷和老师还有同学室友的合照,最后一张是她的单人照片。她捧着束向日葵,站在照片右侧,擡头望着左边。
包涵夸她这张照片拍的好漂亮,只有那位敏感的室友抱了抱她,说:“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合照里出现另外一个人,辛夷你要幸福哦。”
这条朋友圈,远在英国的梁正反复看了许久。九张照片依次保存,一一放大看得仔细。
他想点赞想评论,更想给她打电话。可他知道,辛夷并不想和他有任何联系。
他把辛夷那张单人照设置成了手机壁纸。
那会儿他正被祁苗拉着在酒吧玩,祁苗看他那样,忍不住说他:“直接给她打电话啊。”
梁正也不是个怂的,犹豫了会儿还是拨通了,只是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祁苗拿出手机,“不应该啊,我来英国之前还给她打电话了。”说着调出辛夷的号码。
那是完全不同的十一个数字,梁正看着却觉得有点熟悉,翻着自己的通讯录,在19年年末有一个来自这个号码的未接来电。
梁正脑子当场懵住。
辛夷是19年12月末放的寒假,放假之前那会儿天气骤冷。她没反应过来,御寒的羽绒服就少穿了那幺一天,她就发起高烧。
她晕到已经听不见室友在说什幺,只迷迷糊糊记得室友给她喂了药和水。
她睡的半梦半醒,浑身骨头都在痛,痛哭了。眼泪鼻涕哗啦啦,嘴里乱七八糟说着什幺,室友轮流上她的床陪她。
“辛夷,你说什幺?”
她闭着眼睛哭得伤心,眼泪顺着眼角打湿枕头,“梁…”
“凉?”室友赶紧给她加了床被子,“还冷吗辛夷?”
“我要…”
“要什幺?”
辛夷哭得快喘不上气,“我要梁正。”
三个室友面面相觑,拿辛夷的手机找这个名字。没找到,只有一个备注为l的号码有点可疑,室友打了过去。
辛夷窝在室友怀里哭得累到睡着了,而那通电话没有人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