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弋不动了,任他忙:“又好了?”
其实早在敲门的时候,沈渡就好了。
悲伤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莫名其妙。但他怎么能承认,装傻:“什么好了?”
秦弋静静看他表演,也不拆穿:“汤盛好了,喝不了那么多。”
“这才多少,你应该多吃点。”
他在记仇那天在越南饭馆的事。
秦弋于是说,“怎么,你也能一只手能把我干翻?”
不知道是不是沈渡的错觉,他总感觉秦弋在说这句话时,将那个“干”字咬得极重,但扭头看过去时,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大概是听岔了。
秦弋长得高,手脚都比他长,肌肉看起来也比他的要结实,真想一只手把他干翻,恐怕不太行。
但男人不能说不行。
“别瞧不起人,你这身板,哥们单手拿捏。”说完,将碗往秦弋那边一推,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快喝,好喝,热的。”
炖汤的时候,秦弋加了一把毛豆进去,这会儿有几颗浮在汤面上。秦弋拿勺舀了两颗,听见沈渡说:“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秦弋顿了顿,没出声。他知道沈渡现在不需要他的回应。
“你肯定生气了吧?”沈渡说,“那天晚上你刚走,许青洛就跟我说,我们高中班长去世了。”
“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骗我呢。”沈渡自嘲地笑了笑,脑海里浮现那名男生的模样。
“我跟他吧,关系还可以。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高考放假前,试后的同学聚会我没去,他还问我为什么来着。”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觉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见什么时候见不到。”沈渡声音低低的,“许青洛说,高考前夕他就查出来这个病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有些话,说出来太没劲。
沈渡说不下去了,干脆放弃:“哎,我也不知道咋说,就那样了,你懂就行。”
男生眉宇间恹恹的,跟平时鲜活的模样不太一样,难得乖巧,却无端令人心疼。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啊。”
秦弋抬眼:“哥?”
沈渡思绪被他打断,茫然看向他。秦弋目光转了转,最后落在他毛绒绒的头顶,说:“怎么突然叫哥了?”
沈渡“啊”了声,回答得很直接:“随口叫叫都不行吗,而且你本来就比我老。”
秦弋:“……”
忽然有点想抽烟。
“我不觉得这是矫情。”秦弋搁下筷子,说,“人体是血肉之躯,没有情感,那就冷血了。”
暖黄的灯光下,秦弋表情似乎都温柔了些。
沈渡被这句话直击心脏,垂下的眼睫颤了颤。
他飞速揉了揉眼,再抬头时,表情已变得和平时无异:“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
他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话说回来,你这做饭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练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