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生欢抚着自己的心口——白天被刺中的地方,那里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或许……虞生欢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优势,她有保命符,眼前的困境只是暂时的。
就算浸了猪笼,保不齐还能又活过来呢。
安慰自己到了半宿,原本担心刺客还会再来不敢去睡的虞生欢被一天的困劲缠着,就那么坐在椅子上,趴在书桌上在未知中睡着了。
可是就算是睡着了,她也不得安生地做起了梦,她知道自己在梦里,前所未有地清楚,但是身体又出现了被控制的感觉,这个梦里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只能看着。
巍峨的皇宫,穿过重叠的花枝,虞生欢看见了一个打扮得贵气十足的青年男子,他穿着浅色的常服,阳光下暗纹显现,华贵内敛。
迟到的感情线?
青年男子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眉宇间有着难得的书卷气,温润天成,长眉淡淡的,眉尾像是扫在人心里那般叫人痒痒的,正贴合小说里世家贵公子的设定,此刻他笑起来暖洋洋的,被树叶捡的细碎的阳光错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长霖,你来了?”
长霖是原主的字,听起来是个端方的男孩名,这个人叫起来格外亲昵。
难道原主之前有什么暧昧对象或者未竟的婚约之类的?可是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亲密的人,为什么白天的丧仪上没有出现?
“日头这样毒,你都出汗了,来这边,这边凉快,别晒坏了。”
那人还在喊着,虞生欢感觉到自己快步走过去,但是手上很沉重,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虞生欢觉得原主不是来谈情说爱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你给陛下下毒了?”自己的声音质问着,手里举着的竟然是把剑,稳稳地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这果然不是什么温情小剧本。
听声音,这时候的原主应该还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刚刚上任摄政王的时候。
那人还笑着,却供认不讳:“这样不好吗?羲和陛下年幼体弱,根本挑不起国家大梁,就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我就要被埋没吗?你就要替他收拾一辈子吗?长霖,我做皇帝,你做我的皇后,不好吗?你再也不需要这么累了。”
原来是庶兄想要夺嫡的戏码。
怎么说呢……这番话听着像是告白,但是很明显是不想要原主碍他的路,别说是原主,就是自己也不会同意。
“先帝既然把陛下托付给我,我就永远不允许你做这样的事情,”虞生欢听见自己的语气很强硬,“宣城王殿下,念在你我以往的情分上,这件事我替你瞒下,我们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若是你日后还在陛下身上动手脚,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虞生欢看着那宣城王眼里的光一点点消散,随之替代的是挥之不散的阴翳,听着原主的声音这么决绝,自己突然觉得心里有一些遗憾和痛苦,不知道是属于谁的情愫感染了自己。
这不是梦,虞生欢觉得,这一定是原主曾经历过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深刻,深刻到即使是在梦中重演一遍,也会触发现实中的感受。
宣城王……
原主曾经的恋人或者是爱慕对象,两人之间的情分就这么断了,虞生欢仔细端详着宣城王的眼睛,想到了什么,这个梦现在凭空出现,绝对不是巧合,它或许在暗示着什么。
会不会,两人之间上演了因爱生恨的戏码?原主这番话出来,宣城王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那么他接下来或许还会为了自己的野心触犯原主的底线,两人彻底反目为仇也不是不可能……也就是说,这个宣城王也是可能谋划刺杀的一个人选。
为了自己的野心,要杀掉曾经的爱人……虐恋情深啊。
虞生欢突然醒了过来,天已经亮了,侯锭的声音适时出现在门前:“殿下,宫里的掌事大监来了,还带着陛下的旨意,您要见吗?”
声音颇有些小心翼翼。
“见!”顶头上司来了命令,怎么能忽视呢?
虞生欢匆匆忙忙穿好繁琐的衣裳就出门去接旨,侯锭倒是被主子这前所未有的积极态度给整懵了,也来不及做出什么自主反应,就直接跟着虞生欢后面就跑过去了。
掌事大监福荣长得很是富态,想来这些年在小皇帝身边也捞了不少油水,能混在小皇帝身边,情商肯定不会太差,此刻即便是没人看着,他也是一副眉眼俱笑的模样,看上去很是亲和。
虞生欢只记得昨天看见的贿赂账簿上有他的名字,而且每次都是出手不凡,其中的贡品甚至不在少数,看来人脉关系不浅。
“哎呦,殿下,您慢着些,不过是老奴来了,您刚大难不死,身子弱……”福荣见虞生欢着急的样子,捏着嗓子就要滔滔不绝,虞生欢连忙止住了他的话头:“不是说您带着陛下的旨意吗?我这才着急的。”
福荣原本还以为虞生欢跑这么急是为了什么呢,没想到是为了这从不怎么在乎的旨意,以往的那些旨意,虞生欢心情不好就不看了,能在三天之内看见的旨意,那都算是那些旨意的荣幸,今儿怎么转性了?
福荣呆呆地跟侯锭对视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福荣也就立马宣旨了。
“陛下得知您死而复生,是卫明国之福,原本想让您多休息几日再处理公务,但是燕止国的使臣今日就要进京来谈议和事宜了,陛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想让您去接待,说话也算数些,宣城王一个人去始终是有些不太好。”
谁?宣城王?那个梦里的宣城王?有可能和原主因爱生恨的宣城王?
小说《那位摄政王》第2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