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寻着,是个有娘没爹的可怜孩子,年纪不大,有时会在村口的面馆打临时工,没有固定住处。”
孩子啊……
“你觉得可疑吗?”胡落尘眨了眨眼,“不是他吧,屠村的是妖,妖又怎么能在这种村子里打工啊。”
迟问:“为何笃定屠村的是妖?”
“啊,人哪有这个能耐,整个村子该死的无一逃脱……”胡落尘觉得迟问有些缺乏常识,又不敢明说,便找补道,“是人的话至少案子还好查些,人再疯,行事总有点逻辑在的。”
这也是她非要觉得事件背后的主使是幸存村妇的缘故,若真的是单纯的妖患,那就完全可能只是人家一时兴起随便屠了个村而已。
这般行径虽然会被追责,但妖怪发狂发癫起来,哪里在乎这个。
“有理,那关于失窃的首饰,姑娘可
有具体头绪?”迟问并不怀疑幸存的村妇,在这种小地方生活,村子没了相当于自绝,一两个人豁出去便也罢了,七名,不可能。
“项链,镯子,步摇,戒指,耳坠,呐。”胡落尘递给她一张单子,“寻常款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着,都没规律。”
迟问之前也了解过,确实。
“我还是觉得是村里人自己的矛盾。”见迟问没再问什么,胡落尘生怕他们不让再查,“我仔细琢磨一小会,定能侦破。”
“嗯,你想着。”迟问站起来,进了里屋。
村妇们刚目睹了妖变,情绪纷杂,她不便多打听什么,只询了个胡落尘没记录到的问题,便出来了。
就这一会儿,那姑娘倒真的琢磨出了新的线索,“啊,我知道了,若是幸存者真的无辜,那肯定便是窃物者犯的案了,谁会去窃陪嫁首饰嘛,肯定是……恨嫁的人!”
啊?
迟问拧起眉来瞥向胡落尘,这姑娘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完全错了方向。
既恨嫁,又为何偏偏放过已嫁的人,再说村子里也不只有这七个女人身为人妇,她们亦非全是最近才成亲的。
但迟问只点头附和,“有道理。”
然后便转向了付风远,“阿风,咱去一趟镇上。”
胡落尘非要跟来。
“我问到了,宁安村确实有一个女子符合我的判断。”她很兴奋。
岁岁镇离宁安村有点距离,但启境位移走的是法阵,一个闪就能到。
小
姑娘追上来时,公阵开启的时间还没到,迟问和付风远尚在阵站等着。
胡落尘急着分享刚查到的信息,“叫芳桃,说是长相可标致了,个子高性格也温和,就是命相不好,她家里生意败了也赖在她身上,谁也不敢娶,都相看几十次了。”
却没想前些天突然就来了户人家,出了高价说三日内来娶,果真第三日人就被娶走了。
具体嫁了谁,村妇们也说不知,只说迎亲队伍看着派头颇足,都是陌生面孔。
三人走了公阵,来到岁岁镇东。
“姐姐觉着呢?”胡落尘跟得很紧,生怕被迟问落下。
“我觉着这蹊跷值得一探,胡姑娘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迟问眯着眼笑,“他日必有所成。”
她在胡落尘接话前继续说了下去,“但我来岁岁镇也有事要查,恐怕我们得分头行事了。”
刚才她问了那些首饰的来源,有一些出自附近乐安村的手艺人:柳溪,另一些则是镇上一个叫清秋坊的店铺卖出的。
但乐安村已经没有了,所幸柳溪这个人尚在,就住在镇上。
“所以姐姐觉得凶手是这名叫柳溪的手艺人?”胡落尘不走,这是她第一次独立查案,很是仔细。
迟问则很是头疼,只能继续敷衍,“非也,有调查的价值罢了。”
付风远倒是个讲效率的,废话一句没有,直接拦了一个出来晒鱼干的大哥,“请问柳——”
“——听说这儿刚搬来位在清秋坊做
工的手艺人,兄台可知他住在哪?”迟问打断了付风远。
“噢,柳叔吗?那。”晒鱼大哥抬手一指,“这一排数过去第六间就是了。”
谢过对方,几人往柳溪家去。
“这么说来,失窃的首饰都是出自他手?”胡落尘也不傻,知道迟问那么问的作用,是很直截了当的确认方式。
但柳溪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根本不需要迟问绕弯子敲打,才聊了几句就点头认了,“村子附近大多数人的首饰都是我造的。”
正因如此,那宁安村的妇人们,陪嫁首饰出自柳溪之手的也不只那七位。
“为何偏生就偷了她们的啊。”迟问得了印证,就下了推论,“恐怕是因为这七个人所拥有的刚刚好。”
步摇、耳坠、项链、手镯、戒指。
没规律,但刚刚好,能凑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