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这一块岑姨确实不知道他们怎么安排的,天本来就晚了,她也不敢再耽误,只能妥协:“唉,那我给你挑好备着,你下次来的时候带走。”
祁之焓支支吾吾地敷衍道:“呃……嗯。”
岑姨也不再耽误时间,边走边唠叨他一些琐碎的事,送他出别墅上车。挥手告别时,叹息地想:这么大的别墅又只剩今俞这孩子了。
二楼房间里,透过玻璃窗,宋今俞眼底晦暗不明,沉静地看着黑色轿车拐出视线范围。
手机里的定位停在房间里。
从宋今俞那儿搬回来的第二天,祁之焓去了银行取了两千块钱买了一个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卡放进去。庄谓去外地参加画展,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去庄谓的咖啡厅了,虽然最后一个星期他请了假,但庄谓还是很善良地给他发了工资。
下载好微信登回原来的账号后,他犹豫半响还是没有加宋今俞的微信。
打扫过屋里的卫生,把一切该弄的都弄好,坐到沙发上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祁之焓突然觉得出租屋里空落落的,明明就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屋子,居然也会产生这种空荡的感觉,以前分明不这样的。
他坐在沙发上,那个新买的手机就在茶几上,可他该联系谁?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兜头笼罩下来,他没有能联系的人,也没有想联系的人。
麻木与痛苦从心脏处滋生,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上来。屋子里昏暗不明,祁之焓抱头坐在沙发上克制不住地走入死角。负面情绪像潮长的海水倾灌而来,他真的,真的很想就这样腐烂掉,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反抗的被压制,压抑的会爆发,他的努力薄纸般苍白无力,那些得到过的温暖顷刻间从他身上剥离,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他甚至会想,现在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他的臆想,其实他还在樊城,下课铃声响起,施苓会来接他回家,日复一日。
她……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这个想法简直要逼疯祁之焓。
他呢?他有没有后悔过
祁之焓像一头困在荆棘笼里的幼兽,任由锐刺刺得他遍体鳞伤,还要固执地冲撞笼子,咬牙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抛弃我?”
可……昏暗的出租屋里无人问津。
学区房内。
“我要追祁之焓。”
“噗——”
宋今俞猛地旋身,避开陆允淮的喷水攻击,赶紧查看自己衣服有没有沾到他口水,才凉幽幽地瞥向他。
“咳,咳……”陆允淮呛得一口咳到喉管发疼,自己给自己拍胸顺气,眼里泛着泪花去瞪他,震惊地问:“你说什么?什么叫你要追!?你特么不是已经追了吗??”
“谁跟你说我追过他了?”宋今俞皱着眉,慢悠悠地往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
陆允淮立刻竖眉,见他像见什么人渣一样,鄙夷道:“你没追?你没追你把江敏往死里搞?你没追你把人家往家里拐?!”
“你的脑子里能不能干净一点?我和他就不能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吗?”宋今俞抱着臂讥讽他。
陆允淮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样子,却连声阴阳道:“啊对对对!你和他纯纯的友谊关系,钢管都没你俩直。”
“错!”宋今俞一本正经地打断他,“我们俩当然不能是纯洁的友谊关系,我不是都说了要追他嘛。”
“……”陆允淮再一次被这货的脑回路秀到,说得好像已经追到人家了一样。
“……有这么明显吗?”宋今俞沉思了一会儿,迟疑地问。
陆允淮立刻肯定道:“当然明显,你没发现对上学霸你洁癖都没了吗?而且你几时对不相关的人这么上心过?”
要说这是只是单纯的友谊,打死陆允淮都不信。
就凭宋今俞至今都不能接受和他共穿一件外套,但某天上学他明明就看见宋今俞穿了祁之焓的外套来上课。
这么双标,还说对人没想法,难道和自己之间的友谊才是假的吗?
呵,要不是确定以及十分肯定宋今俞对他只有点靠不住的兄弟情,他都要信了宋今俞的鬼话。
“那……你觉得他对我……怎么样?”宋今俞从茶几上端了杯水抿了口,犹豫地问。
“嘶,这……很难评,”陆允淮食指在下巴处来回摩擦。
宋今俞微微挺直了腰,凝神听他的回答,“学霸,脾气好是好,对你也挺依赖的,就是……感觉差了点儿,对谁都好。”
他朝宋今俞扬了扬下巴,望着他说:“你懂我意思吗?这对你很不利的。”
宋今俞背挺得更直了,一脸严峻的模样。
陆允淮突然想起什么,不轻不重地说:“那天还有人让我帮忙递情书给他呢。”
“什么!?”
靠,居然有人捷足先登!
“卧槽,你这么震惊做什么?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吗?我不是也帮你挡过好几次情书吗?”陆允淮嫌弃地看他一眼,“你还得亏学霸一天都在教室待着,认识的人少,情书只能递到我这儿。”
陆允淮说道这儿还有些小得意,“啧,我都给你默默挡了几个情敌了。”
他都不敢想,哪天某个倒霉的要是找宋今俞帮忙递情书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