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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第1页）

于是谢锦书没有任何反抗，任那锁链将自己悬吊而起，只是嘴里道：“师师，你本无父无母，你可记得自己降生的那日？可记得万仙门那万丈霞光？”

林师师一愣，她本无父无母……这句话好似敲开了一道时光的裂缝，那些久远的的，以为已经忘了的记忆，突然从那条裂缝中涌了进来！

她记得，她降生的那日，天地骤然生出万丈霞光。

她记得，万仙门有片琼林，那里气息祥和，灵气充沛，所以她选择降生在那里，刚落地，就自行化成人身，是三四岁幼童的模样。

她记得，第一个找到她的人，是师尊。

初始，师尊没有给她取名，因为不想同她有过多牵绊。

她幼时口中念得最多的是师师，其实是因为师尊不在身边时，她下意识地唤师尊。不知不觉，身边的人就称她为师师，她便有了名字。

万仙门的每个人都有姓，她喜欢那片琼林，所以识字后，就给自己冠了林为姓。

她记得自己拥有姓名的那日，特意跑过去告诉师尊。

当时的她不明白，为何师尊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并且在那之后很长时间，师尊都不曾叫过她的名字，只以排行数来唤她。直至她学有所成，在同辈中崭露头角，并很快将所有同辈的师兄师姐远远甩在身后，师尊才终于开怀，唤她的时候，开始喊她的名字。

名字，是羁绊。

师尊认了他们之间的那份羁绊，承担了那份因果！

林师师被尘封的记忆冲击得愣在原地，她原是……是天地化生的道果！

落在万仙门后，以人身长大，入了修行后，她就慢慢忘了自己的出身。

登上仙台后，是道果成熟之日，万仙门本是准备收割道果的，却不想她的灵气一夜之间消失，当时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万仙门本是打算将她囚禁起来，可她逃了，从此开始了千年的颠沛流离。

林师师闭了闭眼，终于，什么都明白了。

天地化出的道果，本就是为供养天地。

道果成熟的时候，自会反哺天地生灵，她落到万仙门，受万仙门的教养，万仙门自能得她最大的回馈。

灵海干涸灵气尽失，本就是道果的一劫，亦是万仙门的机缘。

却因万仙门的私心，万仙门暗中对她出手时，使得她反哺天地的仙气逸出那一界，落到了此界。因果线变了，仙气也随之异化，落到这里后，就改变了这一界，使得她业障加身，灵海无法修复。

离天不在后，她还能躲开那些追杀，一直是师尊在暗中帮她，最后还为她寻来卜仙石，送她来了结这份因果。

可，师尊却叫此人给杀了！

谢锦书看着面带茫然与悲戚的林师师，明白她什么都想起来了，便道：“你的仙气改变了这一界，这一界的所有生灵，都可为你供给道果之力，道果之力可改变界律法则。”

林师师：“……”

不用谢锦书解释，她在想起自己的身份后，就知道了这些。

这也就是为什么虚界中的那些邪物，为何会那般疯狂的想进入这一界。

要增强道果之力，就必须有供奉，以此界生灵为祭，从此，她便是此界的法则，法则不讲善恶。

谢锦书接着道：“师师，我知你不忍，这层因果我可替你承受。快没时间了，界律法则马上要落下，你赶紧撤了这法阵，我传你祭之法。”

林师师抬起眼，看向他。

却这时，颜鹤开口：“师师……”

林师师转过脸，颜鹤并未完全清醒，他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睁开，聚灵法阵正助他开辟灵海，他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强悍。

谢锦书有种如芒在背之感，他不确定颜鹤会说出什么话来，这个男人对林师师的影响太大，在这关键时刻，他不允许再添加变数，于是立即阻断颜鹤的话，接着道：“师师，你既已想起，当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无论如何，你都得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林师师抬手，但手中结印的动作却迟迟没有完成，好似还有什么想不明白，所以在犹豫。

颜鹤再次开口：“师师，别信他！”

谢锦书：“师师，你还想不想见灵禅道尊？”

灵禅道尊便是林师师的师尊。

林师师一怔：“你说什么？！”

谢锦书：“灵禅确实是被我杀了，但当日在卜仙石前的那场大战，他其实有一半元神逃了，我只收回了他一半的元神。你之前应当也有所察觉，你从我身上感知到灵禅的气息，并不纯粹。”

林师师目中隐隐露出急切：“你的意思，我师尊他……有，有可能活着？”

一半的元神，是活不了，连投胎转世都难，不过情况会比当初永夜城里离天的那道残念好许多。

谢锦书：“我不知道，但如果能回修真界，我可以带你去寻他。只要找到他那一半的元神，我可以将收回的那半元神给他，到时让他活下来的法子多得是。”

林师师：“当真？！”

谢锦书的声音柔和下来：“我不会骗你。”

天上那大大小小的漩涡，已经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漩涡，红紫色的闪电在漩涡中显现，并以眼见的速度在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