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宋泽挑了挑眉,而后抿唇,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嗯,碰巧来参加一个商会。”
宋泽身旁的助理徐一鸣似乎笑了笑,也装作不认识似的同苏言卿打了一声招呼:“苏总好。”
几人没在说些什么,苏言卿和vervar靠着电梯的最角落处站着,同宋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依旧是满室寂静,所有人都不敢有大动作。
苏言卿站在身后,用余光瞥见宋泽似乎是在和什么人发信息。
不过片刻,苏言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声响。
明明并没有什么,可当着其他两人的面,苏言卿总有一种她和宋泽就好像是在偷情的羞耻感。
怕vervar看出破绽,苏言卿隔了好几分钟才敢点开微信查看。
宋泽问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苏言卿看着那一句话陷入了沉思。
因为在她眼里,两人装作不认识不应该是心照不宣的事实嘛?
以往的很多次见面,两人都是这样的面孔示人,而如今他却在这一场互不相识的戏码中询问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苏言卿看着句末的那个问号,随后熄灭屏幕。
她没有回答宋泽的那个问题,确切来说,是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样一个问题。
直到电梯到了一楼,几人才从寂静的空间中解脱出来。
苏言卿和vervar往前走,打算同宋泽就此别过。
原本一切就像苏言卿打算的那般,但会展的落幕仪式刚刚结束,有很多工作人员还在现场撤台,搬运工具。
苏言卿看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他们有的抬着极重的玻璃门,有的举着2米多高的铁支架正从道路的两旁经过。
苏言卿给一个举着铁支架的大叔让出了道,那位大叔还笑呵呵地同她道了一声谢,随后便继续举着铁支架往会场之外走去。
可正当那位大叔在往外走时,他举着铁支架的胳膊不小心撞到了会场的轿厢门上,为了保持平衡,他又不得不忍痛往身后退了好几步。
但他似乎忽视了那铁架的长度,在他后退的瞬间,那身后的支架失去平衡,正往苏言卿站立的方向倾倒。
苏言卿完全无法反应过来,左侧的胳膊被人猛得一拽过去,整个人在下一秒便跌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意外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苏言卿措不及防地倒在了宋泽的怀里。
而铁支架倒地的声响震耳欲聋,众人惊慌失措地看向事故现场,只瞥见宋泽将苏言卿护在怀里,身后是两米多铁制支架的重击以及他那被钢管砸中的后背,在白色西装下渗透着滴滴血迹。
vervar惊得几乎快要尖叫出声,她最先反应过来,将苏言卿从宋泽怀里拉了出来:“天哪,宋总,您受伤了!”
宋泽没回应她,单手从地面撑起,因脊背突如其来的疼痛,致使他的右侧的手臂完全使不上力。
他眼睫微垂,低头看着苏言卿,目光落在她身后的脊背和纤细的小腿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血迹之后,才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淡声询问:“砸到你了嘛?”
一旁吓得魂飞魄散的苏言卿从宋泽的话语中回过神来,表情木讷,双目无神地摇了摇头。
她看着宋泽白色西装上浸透的血迹,心里难受得要死,随后又低头拉了拉他的裤脚,发现他的小腿处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也许是刚刚他拽她的那一下不小心被落地的铁架给滑到了。
那两处伤口都掺杂着不少血迹,那流出的雪将白色西装和黑色裤子染成了一条长长的,暗红色的线。
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要不是因为她,宋泽也不可能会受伤。苏言卿内心极度自责又难过地想着。
“你……”苏言卿眼眶忍不住涌上泪花,她想让他赶紧去医院,可喉咙在这一刻就像是梗住了一般,那句话迟迟没说出口。
宋泽似乎并不着急,他只在乎苏言卿有没有受伤,确认她已经相安无事之后,才抬眸,看向一旁受了刺激的vervar以及还在处理事故的徐一鸣开口:“我没什么大事儿,这里还在撤台,随时都有危险,你们先带她回去吧。”
闻声,苏言卿的眼泪不争气地垂落了下来,用手轻扯着宋泽的衣袖,摇了摇头,嗓音极小的开口:“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医院。”
……
五分钟后,苏言卿和宋泽坐在库利南跑车的后座上,徐一鸣开车前往医院,vervar坐在副驾驶,随同苏言卿一起。
满车厢的血腥味,像似浓郁地无法化开一般。
苏言卿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宋泽听见他的抽泣声,抬手为她拂去眼角的泪珠,眉眼平淡地安慰道:“哭什么,就只擦破点皮罢了。”
“哪里就擦破点皮了,都流血了。”苏言卿已经顾不得其他,正扒拉着他的外套,要替他解开那一身白衬衫的扣子:“我想看看。”
手刚碰到宋泽的衣扣,就被他捉住了,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似乎没有一丝急色,开口依旧是平淡的语调,看上去像似完全没有受过伤一般:“你又不是医生,你看有什么用?”
“我以前是医生的。”苏言卿明晃晃地反驳了一句,还想去解宋泽的衣扣:“我就看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