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为女儿的一口奶,爬上陡峭险峻的山崖绝地捉岩山盘羊。
在闺女只能躺的时候为她换衣洗漱,事事亲为。
除非他下崖入林会把姬淑放在邻家,其余时候,一直亲自带她。
他同样做到对父亲的承诺,身为族长,对族人时时照拂,为救治姬淑出力的老人及家人做起孝子贤孙。
无数个孤寂的日夜里,面对小小的婴儿,他也曾在迷茫中怀疑父亲的选择是否正确。
当闺女能坐起时会穿衣,会爬时能上桌吃饭,会走时能自力更生洗衣洗菜。
一日日的变化无不提醒他,这个孩子鲜活的生命力。
无疑,她是他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再回首前尘去叹惋,空余黯然,毫无意义。
活,带孩子活下去,才是他所要做的事。
有限光阴过隙,无情岁月飞梭。
三年,小丫头已会生火,整治一桌饭菜。
虽然她做出的饭菜难以下噎,却让他为此自豪,骄傲的大笑,流下满腔的辛酸热泪。
适夜,他抚摸妻子的衣物彻夜未眠,暗中发誓。
这个孩子就是他未来的希望,是家庭的延续,是他要守护的往后。
破晓时分,姬淑醒来,发现父亲满眼通红,情不自禁地说出到这世上的第一个词,“爹
”。
这声爹入耳。姬盛似在寒冬腊月里喝下一碗热汤,悲伤尽散,唯余动容。
他的女儿终于肯说话、会喊爹,无言的快活自他的心底溢出。
自出生以来的三年里,他的女儿从未说过一个字。
若非当年姬淑哭出声,姬盛会以为妻子和父亲拼死挣来的孩子被他照顾得有什么残缺。
若此,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两人。
两年间,孩子不说话这事,姬盛的心上像被压块沉重的石头。
别家闺女八个月后喊爹娘,姬淑只会睁双黑亮的眼睛回以沉默。
老人说是伤到脑子,但他观察过,女儿爬后能走,敏锐好学。
他想起哀恸的那夜。
当时的他悲痛欲疯,或许伤到女儿的心神,以至于她不敢开口。
诸多自我警醒、告诫,不敢在女儿面前表现出异色。
思量后,他做出决定,违背祖训,教女儿锻体术。
他私下给姬淑锻炼筋骨,想她有个强壮的身体能无病无灾,少受旁人的欺辱,等等手段不一而足。
终于,这一声爹后,他满足了。
他在内心对妻子说。若此时,你能亲耳听到她喊一声娘,可能欣慰?
这声“爹”让这个清晨变得与众不同。
感情在生活的细水长流里日渐流深。
回归当下,姬盛回忆闺女喊爹的那个清晨,一张刚毅的脸露出慈父地笑容。
“阿爹,姬乐又问我怎么测灵根,我答不上。”
姬淑放下碗的同时垂下眼,怕他察觉出自己迫切的心思。
姬
盛巴拉完余下的饭菜,喝口滋味怪异的汤,吁一声,才觉出不妥。
原来闺女这气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