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敢。”
女帝下了座一脚就踹在梅杳玉的心口,她闷哼一声复又跪好。女帝怒斥道:“你给朕记住了!子民是朕的子民还不是你梅杳玉的!滚罢!”
她是发火,也动手。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敢收了梅杳玉所有的权利,没了她其余众子女皆无能胜任。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作声,直到后来女帝大怒柳师担忧女帝的身子这才起身过来劝着,言说陛下切莫动气。
皇后不敢去看那人,生怕一个忍不住。她忍得都快忘了呼吸,悄悄扭头喘几口气,逼回了眸中泪水。
这时众粉黛也叽叽喳喳说着陛下勿动气,还一直瞎掺和让太子还不赶紧退下。菱妃心疼得直抽气,恨不得拿着手中的银箸立刻捅死了梅九霄。本就恨得眼睛都红了,身旁的丽嫔还突然高声道一句:“呦,菱妃娘娘您这是做什幺,怎就这幅表情瞧着陛下?”
实际上菱妃虽然心中翻江倒海,可面上还算控制得好只是眼眶有些红。但是此时硬做解释好似不得行,毕竟那是自己亲女儿要是解释更显牵强,只能生生忍下这句。
女帝听了直直地像她走来,手指指着她。菱妃见状连忙起身屈膝行礼,女帝瞪着眼睛问:“都是你教的?你教出的孩子?”
作势便要打,梅杳玉一个挺身冲过来张开双臂挡在菱妃面前,忙喊着:“都是儿臣的错,与母妃无关!”
情况有些乱,菱妃位份不低座位在皇后之下,女帝过来作势便要打,梅杳玉在中间拦着,柳师知晓梅杳玉会武因此一瞬间生怕女帝被这人伤了,也凑过去横挡着。结果女帝举起的手便马上要打在柳师的脸上,惊魂一刻谁人也想不到又冲来一人——皇后生生挨下了这大力的巴掌。
按理说女帝力气不大,耳光而已打不倒人。可情况太乱了,几个人挤成一团又都是盛装指不定踩到了谁人的裙摆,皇后跌倒在地。
空气凝固了,众人便听到皇后吸着气忍痛问道:“柳贵君无事罢?可伤了?”
柳师心里内疚成一团,连忙过去就要扶皇后起来。这时雀杉大喊:“快传御医!!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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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正是言柯,他当着众人的面喜笑颜开为陛下娘娘道喜,“启禀陛下、娘娘,微臣道喜,中宫孕有嫡子了,一月有余。”
满座惊然,女帝忙问:“方才皇后摔了,可有不妥?”
“陛下安心,胎气稳固安然无恙。”
女帝又察看一眼彤史的记录。
彤史相符,四月初十。
这时雀杉插嘴说:“近来娘娘便饮食不安,脾性躁动晨间干呕,娘娘心猜便是有喜可还没来得及让御医来瞧。”
柳师绞动着手指十分不安,皇后心知自己有孕的情况下竟还给自己挡下那巴掌,想着便觉得愧疚。
女帝动容:“既猜到有孕还去掺和什幺?险些伤到了,你待柳师之心朕深感欣慰。”
闹剧一出接着一出,兵符显然是要不出梅杳玉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也不打算久待。更何况……还知晓了……
四月初十,可不就是那一天吗?
一群人为中宫道喜,她悄悄退避躲开人群。菱妃担忧地看着她,可分不开身追上去。梅杳玉退出池中阁,言明把守太监自己先离去到时禀告陛下一声,便匆忙而走。
多亏走得快些,差一点……差一点便控制不住了。
曾经盛气凌人的太子此刻缩在宽大的朝服之中,步履蹒跚额头红肿,胸前还挂着鞋印子。乌黑的长发中在鬓边掺杂了两条白丝,少年白头多少愁心事?
日光炙热,她却感觉沉,沉甸甸地压在肩膀上,都快将她压垮。她强撑着,独自走着,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