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手肘搭在膝上,又喝了口酒,水蓝的裙摆擦碰在台阶上,沾上一道细细的灰。
沈纵京是在这时候到的。
这个便利店离球场不算远,走路四五分钟,他花了三分钟到的。
身上还穿着打球的背心,护腕没摘,右手提着没来得及换的一件t,少年感挺足。
黎烟的头埋在手肘间,没有抬头。
沈纵京从她垂在膝侧的左手抽走剩下的半罐啤酒,再把衬衫往她身上披。
她抱着膝,肩头披着沈纵京的衬衫,下摆在燥热的风里轻晃。
闷潮的夜晚在酝酿一场暴雨。
沈纵京打了根烟,他这时候终于静下来了,抄着兜陪她站着,但是周身的气场沉沉,在那根烟燃到半截的时候,黎烟终于抬起头,去接他手里的那根烟。
他干脆放手的同时低头看她:“如果你想换条道走,烟”
她轻轻呼了口烟气,一双眼微红,染着醉意:“咱们做吧。”
“认得出我是谁吗?”
她点点头,微卷的发尾碰着臂弯。
“咱们做吧,沈纵京。”
他说:“行。”
执行力也高得可以,话音落的时候手从兜里抽出来,利落的一记力,把人不偏不倚地扯怀里,甜腻的烟气,苦啤的凉意和唇舌悉数搅在一起,她的手圈着他的脖颈,他的手臂扶着她的腰。
领口松垮,裙摆褶皱,呼吸混乱地纠缠,理智彻底崩塌。
她的额挨着他的下颌,轻微急促地喘息着,身上因酒精的作用软绵绵地发着烫。
“去哪儿?”他问。
“没带换洗的衣服,去我家。”
她在沈纵京面前一向都挺直白的,毕竟沈纵京这个混蛋比她更直白。
沈纵京:“我买个套。”
她要松手的时候,整个人被他抱起来,裙摆一飘,贴着他的膝,因为惯性轻轻晃动,肩上那件衬衫往下溜,她微卷的长发顺着衬衫后领一路垂坠,勾缠着他的臂弯。
痒,燥。
她不想跟他进去,这事她一般都不陪着他,尤其是在这个她一周要去两三趟的便利店,但是沈纵京今天混蛋死了,偏偏就不松手,一手挺稳地托着她,没耽误另一只手推门。
耳根倏地红烫,醉酒后五感都钝,后颈被便利店的冷气打着,感受不到太强的冷意,但是被碎发勾得痒。
好在沈纵京这个混蛋不是真去买套。
他从货架拿了一打啤酒,一包桃子味的糖。
折身往回走的时候,黎烟说:“沈纵京,我想吃蛋糕。”
他又折回去拿了个芋泥蛋糕。
她蛋糕爱吃芋泥的。
结账的时候店员看了好几眼,打趣:“接人?”
他回:“接女朋友。”
往回走到的时候,头顶的雨要下不下。
球场的灯还亮着,他的一帮兄弟都在,周昊也在,由此可见他是中途出来的。
她的下颌挨着他的肩,问:“你是用什么借口出来的?”